画室距市区较远。安夏跳下公车的时候,天边已有了金红色霞光,红彤彤的夕阳担在天际。晚间大约有雨,风先到了,呼的一声吹的林荫道旁的梧桐莎啦啦响。闷热的空气打个漩涡将人包裹起来。
安夏摸着额角的细汗,伸手抖一抖被汗濡湿了的棉布裙,抬头看向画室。
说是画室,其实是一幢掩在林荫深处,独具规格的小楼。安夏小的时候曾经在这里跟着青年女画家苏曼学画。当年苏曼已在艺术界有些名气。父亲安泊松就是听了她的名儿才决定送她到这里来。江子博是苏曼的师弟,也会时常过来,要么作画,要么指点他们这些小孩两句。
真是岁月如梭,物是人非。
楼身四周,是几年前他们同期学画的孩子一起画上去的图案,带着眼睛的小猪,穿着靴子的猫……原原本稚嫩的构图和明艳温暖的色彩渐渐消退显得暗淡。褐红色木质的楼梯,双开的白色木门,大大的乳色窗户,宽敞而阳光充沛的阳台。
江子博面容清朗,身材修长,一身随意的亚麻白色衫裤。衣襟上有星星点点的水彩,衣袖高高挽在臂肘上。姿态慵懒站在画架前,微微颔首临摹。偶尔抬眼,望向来路。风呼的过来,白衣阔阔随风而动,头顶的风铃叮咚碎响。这样子,已是一副画。安
夏看的愣神,他比两年前更富清朗神韵,多了一份成熟男子的成竹泰然。心底不由叹息,也难怪这些年来,卓琳那么痴迷与他,居然追他去了法国。
见安夏摸着汗,呼哧呼哧上了楼来,江子博唇边抿起一抹笑。起身帮她拿了一杯冰镇的果汁,随手递过去。说“偷懒了吧,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看起来很少过来打扫。”
安夏迅速卸下背包,蹬下凉鞋,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仰首喝完果汁,才四肢舒展,“哈——”的长舒一口气。说“终于活过来了。”
江子博笑着揉弄一下她的头发。低头上下打量她,说“长高了一点,不过还老样子,一点淑女气质都没有。”安夏挥开他的手,说“头发已经够乱了。”说到这里,却突然顿住了,牵着江子博的手说。“子博哥,你再拨一下我的头发,就像刚才那样拨一下。”她认真的看住江子博的脸说。江子博一脸莫名,笑着伸手将她一头柔软的短发三下两下拨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