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普通菜色恢复体力——比如我们。它们甚至可以顺路打包。”
“逃回去?”奥利弗把断角戳进一只巨大的眼球,眼球的主人发出声痛嘶。
“……逃回去。”尽管不知道安是否还在那里。
安没有动,护盾乳白色的光辉早已消逝。
希望和绝望交替袭来是非常折磨人的。西摩尔蠕虫出现又死亡,上级恶魔降临又离开,当聚集的恶魔群开始各处飞散疯狂攻击时,她身边有几个人彻底崩溃了——他们蜷起身体,双手抱头,额头紧抵泥土,涕泪交加地向各自的神祈祷。
而安并不在意那些飞散的普通恶魔,倒不如说这才是测试该有的真实水准。上级恶魔离开了,她还活着,甚至奇迹般的没有出局。可女战士没有感受到那份劫后余生的喜悦,相反,某种不知名的悲痛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诅咒过无数遍,贯穿她无数噩梦的蠕虫,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击退了。
那悲痛并非出于羡慕或嫉妒。它更像安葬所爱前挖好的墓穴,黑暗的空洞中灌满懊悔,愤怒和对自身无能的厌弃。
她记不起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弃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定“西摩尔蠕虫不可击败”。她的世界遍布尸臭和硝烟,早已凝固成形,坚不可摧。那些无法逾越的东西给了她某种近似黑暗的力量,让她能够坦然漠视哭喊和求救。
没人救得了他们,他们注定死去。
那么没有再次伸出手的自己就没有任何错误。她尝试过,失败过,她本来就不欠任何人的恩情,自然也没有任何责任。本应该是这样的。她想过无数遍,想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此时痛苦几乎贯穿了她的心脏。
她想要嘶喊,想要歇斯底里地尖叫。她身边依旧有人被恶魔撕扯和吞噬——人们向神祈祷着救世主,把毫无防备的后背露给饥饿的恶魔们。哭喊和哽咽时不时钻进她的耳朵。
为什么?她痛苦又茫然地想道,你们已经被奇迹庇护了啊。
为什么不站起来反抗?为什么事到如今反而要放弃了呢?
就像一直以来的她自己。对自身的无能感到安心,为世界框上无数僵死的法则,从不踏出边界哪怕一步。安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