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小的乡镇,叫做新古毛。章大寒特意要比纳兰先一步抵达新古毛镇。章大寒觉得若要按照纳兰的方式,温吞火兼且不愠不火,任谁都不会跟他一起去杀索元礼、顾秉谦、魏进忠的。他决定自己去找那“剑术高明”的白痴。——要是白痴不加入,他就要和他比剑。果然他到了新古毛镇,很快便找到了白痴。果然白痴不肯跟他一道,而且对他说什么都不闻不问。果然如他所料。于是章大寒拔出了剑,说出了这样的话:“我的朋友纳兰说你的剑法很好,他的剑法已是极好,还盛赞你的剑法好,你不去可以,但要答应我与你比一比剑。”白痴仍怔怔发呆,只是看看手上枯枝的时候,叹了一口气。“你不必拒绝了,我要是输给你,即任你宰割;你要是输了,则跟我去杀魏阉那干狗腿子!”章大寒示意要他走出驿站,到河岸那边去一较高下,“今天你不拔剑,不出手,就得要命丧在我的剑下。”
白痴始终没有“拔剑”。但他最终还是“出”了“手”。两人在溪畔决战,章大寒力大沉猛,“寒食神剑”更寒气迫人,连溪中游鱼都给逼跃出水面,白痴始终以枯枝为剑,强持奋战。这一战,打了七十多回合,章大寒天生神勇、越战越强,白痴则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随翻天巨浪而载浮载沉,迭遇险招。白痴的剑法,无疑能以柔枝作剑,但遇上章大寒那末强大的对手、而手中又有削铁如泥的“寒食神剑”,就很吃亏了。时间愈久,白痴显然后力不继,脸色惨白,可是他的剑法,也愈更缠绵、愈渐精妙。“你支持不住了,”章大寒豪笑道,“认输吧,再打下去,你得要脱力而亡了——”话未说完,已定了胜负。白痴的剑法乍阻的天机,像诗中的诗眼。他的树枝已刺中章大寒的左颊,但尚未深入,章大寒右手剑已削断了他的树枝,左掌擂在白痴的胸膛上。白痴闷鸣一声,像一片纸般地飞了出去。久久爬不起来。章大寒抚着脸颊,犹有余悸。——假使白痴手里用的是真剑,而又是一口宝剑,自己只怕就决不可能一剑将之削断,这张脸岂不……他虽然似是打胜了,但却没有战胜的喜悦。“好,今天算是打个平手。”章大寒大步行去,再也不理在地上一面吐血一面急喘的白痴,“我也不勉强你跟我们一齐去替天行道,咱们就此后会有期吧。”他回到新古毛镇,心中仍有些不快,正要找家酒帘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