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脓的冻疮和那只破茶盏及盏中那一小撮冰冷刺骨的雪……他厌倦了,厌倦了朝廷中的一切的一切,现只唯愿母亲的病快好,那自己就可以和她,永远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绝望、精疲力竭的地方。
回宫十多天,尹梅意病势仍无起色。他心想:不成!再这样拖下去,情势危急,自己该有个断然处置。当即召来王宫内府总管和景行,细细交待了一番。四天后传罢晚膳,他一人穿过突然间已空无一人的偌大王宫,到了内府的总账房。
渐渐浓重起来的暮色中,烛光昏暗的窗纸上印着个人影,入内一看,正是和景行。见他进来,和景行忙起身施礼:“太子殿下!”咦?他怎会称赵长安太子殿下?赵长安摆摆手,请他无须多礼,环视空荡荡的房间:“我交待的事,您好像已经办妥了?”
和景行将一摞厚厚的账册递过来:“是,老夫奉太子殿下的令旨,已把宫内所有的财物都登记造册清查了一遍,到昨天为止,整个王宫中,共计有足赤黄金五百二十二万六千五百五十两,足色纹银两千二百零八万四千一百零五两,制钱三百八十三万吊,玉器两千二百八十一件,金器三千一百零五件,银器六千五百二十二件,珍珠一万一千二百八十二粒,其中大珠三百零八粒,中珠三千三百三十六粒,小珠一万零七百九十三粒,翡翠……”
根本未翻看手边的账册清单,他就将一连串数字脱口而出,显而对王宫的全部财物早就了然于胸。一口气报完这些数字,他喘口气,喝口茶,又遭:“王宫中,计有侍卫一千二百六十人,太监一千三百二十人,宫女原有一千二百三十四人,四年前,奉殿下令旨,放出宫去一千零七十二人,现有一百二十八人……”
赵长安静静地听着,待他报完了所有侍卫、太监、宫女、杂役及内府文吏的人数后,方问:“所有的人都走了?”和景行垂睑:“老夫遵从殿下令旨,无论侍卫、太监、宫女、文吏还是杂役,每人都发给金二百两,银三百两,所有女子、太监,无论老幼,职司何事,每人再多发银二百两,已将他们于今日卯时二刻前,尽数遣散了。剩下的金三百七十五万五千五百五十两,银一千七百六十七万一千一百零五两,制钱三百八十三万吊,及所有的珠宝、玉器、金银器皿、古玩、字画、毛皮、锦缎,老夫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