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么想!不可以!”另一个四川口音的厉声道,“大元帅说得对,现在日本帝国主义者压迫我们,共产党又捣乱;我们党的精神完全没有了,弄得各省市党部又给包围、又给打砸,这样革命当然要失败。大元帅是痛心这失败,才骂我们的。我们想不出个保住大元帅的主意,怎么连骂都挨不起了呢?”此言一出,众人忽然安静了片刻。邢福双这也才稍稍习惯了在幽暗之中辨东识西,发现自己置身所在的厅堂中空无一物,连桌椅也不见一张,至于那七嘴八舌的人声,却仿佛是打从前方的墙壁里面传出来的。
正由于四肢动弹不得,邢福双只能就地乱滚,想要碰撞些个尖棱之物,先解开一边腋处的穴道,使有一只可用之手,便可解其余。不巧的是,放眼望去,这方圆几丈之内只有一平似镜的地面,四边不知用什么材料阻隔的墙板,以及一方连吊灯也无半盏的房顶—看光景,那白无常就是要他像只肉球般的囚在此地了。
不多时,墙后又有了人声,那声色俱厉的四川人沉声说道:“如今大元帅眼见就要复起,我们也还只能一天到晚穷开会,也拿不出具体做事的法子,甚至连干什么事也不知道—”“康兄这就责备太过了。”一个河北口音的此时插口道,“现在是把组织定个范围、定个规章的阶段。你好比说军务方面我们要不要管?能不能管?你再好比说财政上头我们要不要拿主意?拿几分主意?大元帅已经嫌我们不中用了,那好—我们是该多尽心思多出力、多管些事呢?还是少揽权责少费事、少说些话呢?这中间很有些分寸关节,我们得揣摩得十分仔细才行。”话才说到这里,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先前那抱怨“亲者痛、仇者快”的湖南人应声抢道:“是嘛!要保大元帅的局殆无疑义,可我们这些‘不中用的’进如何?退如何?抓几分?放几分?自然要好生商量,不是说做就做的—弄得不好,过犹不及,大元帅还是要怪我们的。”
这湖南人的话刚说到这里,外面忽地一连三声叩响,接着好似有人推门而入,众人则是一片哄叫。而那刚进门的人一开口,竟是白无常的声音:“看我挖回来什么宝贝!”
话音甫落,邢福双但闻皮鞋之声“咯噔咯噔”发自壁中,随即双眼乍然一亮,面前的墙壁忽然开了个门形的大洞,洞中立时出现了高矮胖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