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请您带我看看您的酒窖。”
他这么一个劲儿地坚持,我也就没法拒绝了。我用手指指厨房角落里的一把没有椅垫的椅子,上面放着一只容量有十二升左右的大肚坛子。
“我的酒窖,那就是,先生。”
“这就是您的酒窖?”
“我没别的酒窖了。”
“都在这儿了?”
“唉!是的,都在这儿了。”
“啊!”
他没再说什么。学者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看得出来,巴斯德并不了解这种平民百姓称之为“疯奶牛”的口味重的菜肴。如果说我的酒窖——那把旧椅子和拍着空空响的大肚坛子——没就利用加热来抑制发酵的问题发表看法的话,那它却雄辩地谈到了我那位赫赫有名的来访者似乎并不懂得的另一件事情。一种微生物逃过了他的眼睛,而且是最可怕的微生物中的一种:扼杀坚强意志的厄运这种微生物。
尽管出现了酒窖这令人扫兴的插曲,但我仍对他那镇定自若的自信深为叹服。他一点儿也不了解昆虫的蜕变;他这是生平头一次刚刚看到一只蚕茧,并获知这只茧里有点东西,那是未来蝴蝶的雏形;我们南方农村小学一年级的小学生都知道的事他却全然不知;然而,这个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的大专家,不久即将让养蚕场的卫生状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样,他也将使医药和公共卫生产生革命性的变化。
他的武器就是思想,不拘泥于细枝末节而凌驾于全局之上的思想。对他来说,变形、幼虫、若虫、蚕茧、蛹壳、蛹虫以及昆虫学的数千种小秘密有什么要紧的!在他思考的问题中,不知道这一切也许更好一些。这样,他的思绪就能更好地保持其独立见解,以及大胆的腾飞;其行动摆脱了已知的东西的羁绊,将会更加自由。
受到巴斯德摇动蚕茧细听后的惊讶神态这绝佳范例的鼓励,我便立下了一个信条,把无知的这种方法运用在我对昆虫本能的研究上。我很少看书。与其用翻阅书本这种我力所不能及的费时耗力的办法,与其向别人讨教,倒不如自己坚持不懈地与我的研究对象亲密地接触,直到让它们开口说话为止。我什么都不清楚。这样反倒更好,我的探询也就更加自由,可以根据已获知的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