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把这个盘交给经侦?”厉永奎没头没脑地这么一问。
“你的保护伞有多厚我还是有底的,与其交给经侦或者纪检委,我宁愿握在自己手里。再说了,我替你背了这么一口大黑锅,把非法集|资那桩案子全扛下来了,也到你该还我人情的时候吧。”
“……那你恨我吗?”厉永奎眼底终于有了些真实的色彩,他盯着韩思农,恍惚忆起当年第一眼见他,惊为天人的震撼。
“已经麻木了,谈不上恨或者不恨。”韩思农冷淡地回。
“我拿走你那么多东西你都不恨我?!如果不还你人情呢?!”厉永奎蓦地提高音调,眼底翻滚着激烈的情绪。
“你不会这样做的。”韩思农斩钉截铁。
“韩思农!你是真没心了吗?你就非要这样故意折磨我吗?!”
“小深,”韩思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有什么想从我这里拿走的就都拿走吧,除了小炜。小炜是我和浅浅唯一的儿子,我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能和自己真正爱的人过一辈子,不违背自己的心,不需要浪费时间,不去做错误的选择,也不用去辜负心爱的人。”
厉永奎怔怔望着他,像是被点了穴。
他不知道这番话里有多少是韩思农的真心,还是如过去每一次欺骗他那样,说着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失望。
他的肩膀缓缓塌陷,一向笔挺的脊背渐软,仿佛被人拔了羽翼,脱下了坚硬的伪装,失去了强悍的气势。
韩思农老了,没有年轻时那样漂亮张扬了。
所以,他还着迷什么呢。
他自己也不过是个老男人,在岁月蹉跎中变得圆滑世故,兔死狐悲,虚张声势。
厉永奎揉了揉太阳穴,恢复如常,平静地说:“我投了1500万美金给薄荷色谱,全额投资款加上10%的利息,赎回我手上的股权。另外,我要减持明睿1090万股,减持价格不低于45元/股。然后分别定三笔回购交易,回购期一年,具体的你操作。”
韩思农蹙眉沉思了一会儿,“薄荷色谱那边没有问题,明睿这边这样做……有可能会被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