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着他一段发揉捏,“嗯?”
“问礼……只怕已被我搞砸了。”
姜敏指间一顿,“没有吧。”
“是。”男人道,“我母亲……虞夫人……必是不能答允的。我急着回来便想同陛下说——问礼是不成了,陛下可不能反悔,不能不要我。”
姜敏听得扑哧一笑,想用言语挤兑他,见他虚成这样又不能忍心,“册秦王的旨意都下了,再收回——朕不要脸面吗?”
男人烧得发木,竟反应不过来,“什么?”
“反什么悔?”姜敏凑近,往他眉间亲一下,“但凡你有点记性,当日破城怕就该成礼了——捱到今日,你不嫌久,我还嫌久呢。”
男人仍然没听懂,却被她亲得欢欣,他实在支持不住,克制不住要睡过去,呢喃道,“我定是不离凤台的……陛下若要反悔,将我掷出去吧……”
这话说的,同那年船上一般模样。姜敏忍着笑,“耍赖上瘾。”她一直在旁坐着,等他完全睡沉才出去,“来人。”
徐萃进来。
“更衣。”姜敏道,“朕要出宫——命孙勿入内守着。”
“是。”
姜敏换过衣裳,内禁卫跟着,散马出宫。魏钟吃过晚饭正要睡,得了消息赶去廷狱等着。姜敏看他一眼,“朕审林奔。”
“是。”魏钟应了,会同廷狱长一左一右簇拥着入内。廷狱其实是羁押有名有姓要紧人犯的,外间看着同寻常殿台无甚区别,一般红墙绿瓦,宫禁森严。
狱舍少有点灯,深而暗。三人在夹道内行一时,廷狱长急走数步,取匙开一扇紧闩的铸铁门。魏钟道,“点灯。”
“是。”廷狱长便取油灯,魏钟从壁上取两支火把。二人一同走进去,伸手不见五指的狱舍有了光亮,便听窸窣的干草声,林奔厉声道,“魏钟——你来放我吗?”
魏钟一声不敢吭,灯烛之类布置好,另搬椅子,回道,“陛下请。”
姜敏拢着斗篷入内,抬头便见林奔蜷在狱舍一角,双足上着镣,栓在墙上。仍穿着锦绣常服,应是入狱时纠缠搏斗,发髻散了,黑发凌乱地披在身上——这厮早在燕王府便以美貌著称,即便如此狼狈,仍然艳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