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的帆布鞋踩过积水坑,污水溅在褪色的牛仔裤上。
她搂紧怀中昏睡的江媛,拐进老城区错综复杂的巷弄。
早点摊的油烟味混着霉味飘来,三轮车夫打着哈欠碾过昨夜暴雨留下的水洼。
"老板娘,来两份豆浆。"她压低棒球帽檐,指节敲了敲油腻的塑料桌。
穿花围裙的中年妇人舀着豆浆,目光在江媛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孩子病了?前头巷口王大夫的诊所还开着。"
江雪捏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怀里的江媛突然动了动,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妈妈,阿九哥哥在吃星星......"
早点摊的电视机突然插播新闻:"昨夜不明能量波动导致全市停电,专家称系变电站故障......"画面切到打马赛克的废墟,江雪认出那是世界树曾经扎根的地方。
"二十块。"老板娘递过豆浆,突然压低声音,"最近夜里少出门,南巷那边......"她指了指墙上新贴的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少女穿着市一中校服。
江雪抱着女儿起身时,巷口闪过黑色西装衣角。
她闪进裁缝店后门,听见布料撕裂般的喘息声——陈墨蜷在废布料堆里,右手握着枪,左眼缠着的绷带渗出血渍。
"别动!"枪口抬起时在颤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的正义之眼在流血。"江雪将女儿放在旧缝纫机上,"或者说,在‘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陈墨扯下绷带,本该是眼球的位置嵌着颗琥珀色晶体,细看会发现内部流转着星云:"那天在废墟......它自己长出来的。"
他苦笑着扣动扳机,子弹却穿透墙壁化作光尘,"现在连自杀都做不到。"
江媛忽然哼起童谣,脚边蟑螂爬过的轨迹泛起荧光。
陈墨的异瞳骤缩,他看见女孩周身缠绕着金色丝线,尽头消失在虚空中。
"她在预言。"江雪掰开冷掉的包子,"每次哼完这首歌,就会有......"
爆炸声震落天花板积灰,三人同时扑向地面。街对面古董行的橱窗炸成碎片,浓烟中走出个戴兜帽的少年——阿九的卫衣破成布条,裸露的皮肤上爬满发光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