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期待、疲惫……所有情绪都被一股彻骨的冰寒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愤怒和难以置信!
那个人!
那张脸!是一张完全陌生的中年文士的脸,带着几分儒雅,却更透着一股刻骨的阴鸷!
但那双眼睛!那双闪烁着狡诈、戏谑、如同千年寒冰般冰冷的眼睛!沈砚、苏清晏、顾雪蓑、霍斩蛟、阿灼……他们死都不会认错!
是裴狐!本该在镜冢重伤遁走、脸上戴着空白面具的裴狐!他竟然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象征着希望和正义的勤王军大营!还站在了执掌帅旗的位置上!
裴狐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他居高临下,目光扫过众人惊怒交加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弧度。他完全无视了霍斩蛟瞬间爆发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意,无视了顾雪蓑指尖悄然凝聚的灵光,也无视了阿灼那已搭在弓弦上、蓄势待发的骨箭。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穿透所有阻碍,牢牢锁定了脸色苍白的沈砚。
然后,在无数勤王军士兵茫然、疑惑地注视下,裴狐轻笑一声,那笑声空洞而冰冷。他随手一抛,将一件东西丢了下来。
那东西轻飘飘地落下,却精准地停在沈砚脚前三寸之地,悬浮着,缓缓旋转。
那是一面面具。纯白,光滑得没有一丝纹路,没有五官的轮廓,就像一张等待被书写的空白纸张。它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既是无尽的空虚,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诱惑。它似乎在低语,承诺着力量,承诺着平息这乱世的力量,承诺着……填补沈砚心口那令人不安的空洞。
裴狐的声音,如同从九幽深处传来,带着诡异的回音,清晰地响彻整个营地,也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耳膜和心尖:
“戴上它,沈砚。”
“天下归心,兵戈立止。这不是请求,是通知。”
“它是你最后的机会……也是你唯一能填补‘心缺’的机会。想想吧,只要你点头,这该死的乱世就能结束!否则?”他拖长了音调,语气中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否则,不仅你要死,你身边这些对你寄予厚望的朋友、伙伴,还有这天下亿万哀号的苍生……都将为你这颗‘无主之心’陪葬!”
“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