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眸光清亮,缓声解释道:
“道宫十二,执掌乾坤枢纽,乃定此界万古根基之法统,而十二道宫,又分作上清三宗与下浊九宗。”
王璟颜目光微凝,低声道:
“这碧落瑶台……便是道宫之一?”
薛灵玉微微颔首,轻声道:
“不错,碧落瑶台位列下浊九宗,门内有数位元婴大能坐镇,道友当知,多宝阁内,派系盘根错节,我薛家能执掌大权多年,全赖家族先辈得蒙道宫垂青,拜入其门,最终铸就金丹道果。”
王璟颜沉默片刻,眉头拧得更紧,似在权衡,再次抬首时,目光直视薛灵玉那清亮沉静的眼眸,一字一句沉声问道:
“薛道友此行,究竟所为何事?”
薛灵玉低下头,指尖在那枚莹白玉印上轻轻摩挲,带着一种玩味的姿态,轻声道:
“以道友的聪慧,心中应当已有几分猜测了,也罢,我便直言不讳,此行正是要请王家……弃暗投明。”
王璟颜眉头再紧,眸中隐含锋芒,冷声道:
“薛道友何出此言?我王家蒙受云霞宗恩情,由一介乡野跻身筑基仙族,岂能见其势微便转投他宗,此事若是做了,我王家势必背负狼心狗肺之骂名。”
“道友此言,既差矣,亦天真,修真界亘古之道,便是大道争锋,弱肉强食,资源法缘,强者为尊,此乃无上铁律,恩情二字,重逾千钧不假,但在这动辄倾覆的大势之前,却又……最为脆弱缥缈。”
她眼波流转,继续道:
“再看今日之云霞宗,传承断绝,太上魂灭道消,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基腐朽如蚁穴溃堤,如今不过是风中残烛,只消一阵强风,便会彻底熄灭,化为一捧飞灰。”
“附庸于其下的枝叶藤蔓,若不趁着朽木尚未崩散,将根基迁至新生的参天之木,必将在狂风乍起之时,尽数化为陪葬的齑粉,此乃天道运转,兴衰更迭之理,谈何骂名,谈何道义?”
“难道你王家举族上下,含妇孺稚子在内,都甘做那枯木上的朽苔,与之同焚,就此断绝血脉香火,灰飞烟灭于这大道争锋的洪流之下?”
王璟颜闻言,胸腔中一股郁气翻涌,袖中双拳紧握。薛灵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