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让人觉得这是在做梦。“想喊就喊出来吧,我刚喊完。”黄渤在电话那头说道。葛家宝和黄渤两家离得不远,他们约在圣宝粥铺见面,那里是这一带白领早餐聚集地,每天清晨都硝烟弥漫,人声鼎沸。葛家宝和黄渤找一最偏僻的角落坐下,两个人看着对面的“自己”,感觉异样并且诡异。男人和镜子的关系不大亲密,他们很少花时间如此专注地观察自己,但现在黄渤和葛家宝都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对方,也就是对面那个“自己”的脸,神情专注迷离,周围人惊作天人,纷纷离席避让,五米左右的无人半径顷刻就出来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葛家宝问。黄渤陷入沉思,他在头脑里一遍一遍重演昨天的事情,然后忽然想起:“那个和尚!”葛家宝仍旧半信半疑,黄渤看了看手表:“我上午九点有一个手术,昨晚那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我现在得马上去医院,你去昨天那个地方找那个和尚,我手术一结束就和你联系。”黄渤这就要往外走,葛家宝一把拉住他:“是你去找那个和尚。”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去医院。”黄渤这才反应过来,在外人看来,他是葛家宝,而葛家宝才是黄渤。他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感觉头疼。“你到我科室去找主任,就说今天不舒服,上不了手术台,下午你就跟着跑住院部。记住,什么话都不要说,这关系病人安危。”“嗯,嗯。”葛家宝也寻思自己该交代什么。两个人就跟留遗言似的,最终结果是黄渤利用葛家宝的职务之便去找老和尚,而葛家宝仍为人民服务,只是从警察变成了医生。葛家宝多少年不穿这样正式了?休闲西服,白色衬衫,小马甲笔挺利落,皮鞋乌黑发亮,黄渤的衣柜里各种考究的职业装让人觉得中产阶级真他妈腐朽。他在行人匆匆的医院大厅感受另一种生活的归属,嘈杂之中,万籁俱寂,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张开手臂。
“黄渤你干吗呢?”有人在背后一推他。葛家宝回头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慈眉善目:“没,姐姐,没干吗。”“姐姐?”中年妇女显然对这个新称呼感到新奇,自从她当上了护士长,小辈对她的统一称谓再怎么也是个阿姨。葛家宝赶紧溜进电梯,他反复默念自己的新身份,十三楼的电梯门一开,一个扎着马尾、个头高挑的护士站在葛家宝面前:“给你打了五六遍电话怎么不接?”“我?”葛家宝开始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