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祖母……”她呆呆地想:“你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如此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忽见一名侍女从门外跑进来,叫道:“来了!”
幕一下站起身,谁知站得过猛了,眼前一黑,咚地摔倒在地。当吓坏了的侍女们手忙脚乱地把她往榻上抬时,却听她大声道:“好!痛痛快快死了也好!”
这么说着,幕又睁开了眼,就要挣扎着起来。一名侍女按住她,刚道:“大人且先休息一下……”幕顺手一个耳光过去,怒道:“放开!你好大的胆!”
几名侍女从未见过茗发这样大的火,更别说动手打人,俱都呆了。幕乘势跳下榻,急步走到门口,只见不远处的小丘上,一行人正默默走着。雨幕蒙蒙,他们走得缓慢而僵硬,看上去好似一队灰色的鬼魂。幕瞪着眼仓皇地张望,并没有见到大祖母的身影。队伍中间有几人抬着件物事,蒙在上面的布高高隆起,不知是什么。听见身后侍女们慌乱地要张罗蓑衣,幕一咬牙冲入雨中,拼命向那队人跑去。
满地泥泞,那铺在路上的石头早已松散,幕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得好不艰难。才跑出十几步,忽地一脚踩空,木屐死死陷入泥里。幕扯了两下,却扯断了缚脚的草绳。她不管,赤着脚继续往前跑,不料脚底一滑,险些摔倒,踉踉跄跄跑出几步才勉强站稳,头上的簪子也掉了,湿了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眼睛。她还没来得及用手撩开头发,肩头被人牢牢抓住,有人沉声道:“茗,别太激动,大祖母也不愿见你这样的。”正是大祭巫的声音。
幕撩开发,怔怔地说:“大……大祭巫,祖母她……人呢?”
大祭巫五十来岁,身板仍挺得笔直,魁梧不减当年,只是头发已经雪白,脸上的皱纹如犁过的田一样又深又密,这是常年奔波劳累的结果。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朝队伍中那抬着的物事一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