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跌跌撞撞入了城,浑不管身上脏乱,路人嫌弃惊疑目光也只当不觉,一路直奔朱雀大街而去。你家门上仆佣见了我,因不认得,不许我进去,更不愿通报。我受了这许多日子的苦,差点死在山里,如今终于到得你家门前,怎能就此罢休呢?我好说歹说,千恩万谢,烦请他们入门通报一声,就说穆迎香路上遇到劫匪,遭了祸事,好容易逃出来,恳请见老爷太太一面;若是不敢惊动老爷太太,就通报给王生知道,告诉他穆迎香来了,是穆迎香来了……我一阵说,一阵哭,差点没跪下来求他们,这些仆役们终于烦不过,指点我说‘少爷根本不在家里,这些日子都往别业居住,你若真要寻他,便朝那里去吧。’说完给我指了路径,我赶忙抹干眼泪,又往那边去找你。”
“唉,倒不如不要寻到的好……”头颅叹息。“我料不到……决计料不到寻得了你,结果却是那样的……”迎香眼中泛泪,声音更低了几分,“我在你家别业门口又是一番恳求,那些仆役中有一个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同意进去跟你通报。半晌,你方慢慢出来了,边走边说‘她怎可能过来?’出来见了我,你愣了一阵,问我怎搞成这样,满眼嫌恶。我见你这神态,心里就是一凉,但热切盼望了多日,支撑着我一路走出来的念想,又怎会这般轻易便熄灭了?我强撑着走上前,悲悲切切地想要靠近你,你拿扇子掩住了口鼻,几步退开。我连忙讲述此番遭遇,遭山贼袭击,被一路带至金陵……你听我说话,先是惊疑,接着不信,最后满脸厌弃。更可恶的是,当你听得我同他们一路南下,又在寨子里被关押了数日时,脸上竟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气来,问道‘如此说来,你是同那些男人朝夕相处这些时日咯?’我闻言一愣,你又冷笑两声,问我道‘你同那帮男人厮混了这一月光景,此刻又来找我,难道合适么?’这话如一个焦雷劈到我头顶,我赶忙争辩,说我虽遭人劫持,但从未跟他们有非礼之行……不待我说完,你便打断我,眼睛里一片冰冷,嗤笑道‘天底下哪个淫妇承认自己是淫妇?哪个贼人承认自己是贼人?你同那群山贼厮混多日,天晓得有什么胡天胡地的事情出来?我光是想想就觉恶心,不论有没有丑事,你在我眼里也是脏的了,怎可能再助你,助你让我当王八么?’”“真是无情无义。”头颅轻声道。“我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