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可以帮你一次,你过来些。”李水将信将疑地走过去,河伯坐起身来,拉住李水的右手,在水中微微一扯,扯出长长的一条波纹来,那些波纹竟生出了一帧又一帧的画面来。那画面映射在李水睁得大大的眼睛里,五彩斑斓,却又像隔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幕。河伯问道:“你从里面看到了什么?”“人?事?物?”河伯轻叹:“不,你看见的,是七情六欲。”当归是出生在高山门里的,也是唯一一个出生在高山门里的弟子。她的身世颇为传奇。她爹是高山门掌门长松道人的师弟,天资聪颖,且较之长松道人道行更高深,年纪轻轻就已经顿悟,即将大成之时,终于还是没能熬过情关,拜倒在了山下一个采药姑娘的石榴裙下。两人闲云野鹤过了几年大好日子,但是一日早上,他竟然在家中凭空消失了。当时采药姑娘的小腹已高高隆起,孩子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慌得六神无主,找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能找高山门掌门长松道人求助。但长松道人怎会知道远比自己道行深的师弟的行踪,只能将姑娘安置于门中,命门人给她准备平时只有上宾才能享用的佳肴,偶尔还亲自去寻些天山雪莲给她进补。几个月下来,采药姑娘的肚子大了一大圈,人也胖了一大圈。临盆的时候是在一个深夜,去山下找人接生已经来不及了,长松道人只能亲自给她接生,最后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千金。长松道人问姑娘,打算给女儿取个什么名字,采药姑娘说容她考虑一下。于是她想了半日,说道:“我平生最会采的就是当归,就叫当归吧。”其实长松道人清楚得很,叫这个名哪里是因为擅长采药,当归当归,理当归来,这是在和孩子她爹喊话呢。那姑娘和女儿也不热络,抱得还没有长松道人多,她总是坐在门边,看着山下的位置,像是在等待什么。长松道人当然知道她在等待什么,但他不敢说,姑娘也不提。师弟就像是高山门的一个疤,大家都不说,大家都不提,最后好像就真的都忘了有这样一个人。
当归断了奶后,采药姑娘将当归放在长松道人的怀里,着着实实地跪地一拜,带着一脸落寞说道:“父母催我回去了,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带着当归回去。”这么大的闺女,抱着个孩子回去,确实不像话。长松道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能问一句:“你不会想她吗?”姑娘的泪洒了一地:“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