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来的父母,只要看见这样的孩子,第一个念头一定是丢弃。他不能行走,不能看见你的脸,无法像其他孩子那样哭泣和欢笑,不能回应你的任何呼唤,甚至终生不能向你表示任何一点感情,他就像一朵刚发芽就枯萎的花,直到你绝望也不可能绽放。 到底需要怎样的决心,怎样无私的爱,才会把这样的孩子捡回来,多少年如一日精心地喂养,从婴儿养育到他慢慢长大,或者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是否已经长大,因为他畸形的四肢,永远不可能有丰满的肌肉覆盖其上。 白徵明的嗓子,忽然被什么堵住了。 在这个残缺儿的床头,堆积着很多水果,有的已经腐烂干瘪,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而更多的是新鲜的,似乎就是这两天才刚刚拿来的,但是无一例外,它们都放在那里,丝毫没有食用过的痕迹。在里面有苹果,有梨,有香蕉……但最多的是葡萄,有一捧像是今天刚刚拿来的葡萄,就悬挂在这个残缺儿的嘴边。 但是这个孩子的嘴唇,却枯槁而干裂,因为爆皮而渗出的血丝也早已干涸,他的整个面容和灰败的肤色,都显示出他已经多日没有喝水进食。然而即便这样,他也依然半闭着看不见东西的双眼,保持着平稳的呼吸,似乎还沉浸在梦境之中,完全感觉不到身体上的残缺和衰弱。 白徵明让过厘于期,自己站在这个孩子面前,然后轻轻地跪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可能从来都没有下过床的可怜儿,他无法想象这就是猴子老爹临死前托付给自己的最后一个亲人。身为一个太监,猴子老爹不可能有任何子嗣,他在宫中多年,与亲人早断绝了所有关系,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他从哪里得来?又为何作出如此的牺牲,不惜以个人力量偷掘出如许绵长幽深的地下通道,只为了让这个孩子生存下来?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了。猴子老爹还没来得及说出任何事情,就仓促间离开了这个只能依靠他生存的孩子。而如果没有后来的这所有变故,孩子只能静静地瘐死在地底的这个阴暗角落,再没有任何人知晓。 这样的人生,悲惨到没有任何意义。 白徵明试着用手去碰触孩子的脸,那上面布满了灰尘和水汽,就像一个行将腐朽的木桩,马上就要被白蚁蛀空吃光。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几乎要碰到孩子的皮肤之时,突然之间,那个裂开的嘴唇豁然大张,从中喷出无数的水沫,惨白色的眼珠骤地瞪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