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面。”乜仪宾吩咐家人:“拿个通家的名帖,到那里说,老爷请大爷说话。”文生递扇一柄,与那接的人道:“你拿此扇去,他方肯来。”家人执扇而去。
不一时,云生来至。乜仪宾见他眉分八字,面起精光,威仪正大,规模弘远,也心知他不是凡品。叙礼后,就请登席。坐下,云生开口问道:“不知大人召小生有甚吩咐?”文生以目视天章,接口道:“乜爷要留小弟小弟约以三事,一,兄上京支用盘费,二,还欠负班钱,三,是小弟己事。蒙乜爷已允诺,我想做戏子终不能发迹,一时哪完还这些债负,不若收了乜爷盘缠,还了债负,兄自上京探亲。事完到此会弟,再作计较。”乜仪宾道:“令弟在我这里,比在你身边还好,你放心前去,不必挂心。”天章不知来头,看了文生眼色,只得含糊答应倒:“这是大人的美意了。”酒阑,乜仪宾叫收拾铺盖在书房内,送二位去睡。
二人别了乜仪宾,来到书房坐下。人散后,云天章问文生道:“贤弟,方才话是怎么说?”文生泣道:“说什么?催命判官到了。若不是兄,我不知死在哪里了,为你只得多挨两日。你明日得了银子就去,我当以死报兄,断不辱身以为知己丑。”遂把从前情事语言细道一番。云生大怒道:“清平世界,哪有如此横行之理!待云生拼命与他做个对头。”文生急掩其口道:“他是有名的恶人,财势滔天,相知满目,杀人如芥,我与你天涯孤客,行李萧条,惹了他,身首难保。同死何益?只是依弟计较,多赚他些银子,急早上京,倘得寸进,就好替弟报仇了。弟无限深仇,都在兄身上。兄轻其身犯不测之险,弟失望多矣。我约他三日后从他,他已应允。此时你已去远,我便好放心行事。离此三日,不知是什地方?你若认得,可留个记号,当于此处寻一下处,等我三日内觅空逃出,买舟寻你。以十日为约,三日内不能脱身,我必死矣,断不抱琵琶过别船,又辱其身,以辱兄也。兄可急走上京,以图进身,为弟雪耻报仇,是我二人名尽者。”言罢,呜咽不止,泪落襟袖俱赤。天章道:“弟言深为有理,我你如今非他对手,乘便而走,是第一妙策。离此三日,乃淮安地方。我昔年曾游其地,有一龙兴寺,东房妙音和尚乃我旧居,借此候弟可也。若死之一字,切是不可。人生只一命,死者不可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