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在一边问我。
“若是攻下这里的是陈裕,那倒不妨把他好生葬了,再立个墓碑。可惜,攻下这里的是我。”我让戚肩推我别处巡视,听见孙士谦把我的话说明了给石载:“大夫的意思是说,只有棋逢对手的敌人才值得尊敬。”
戚肩在我身后偷笑,道:“先生,你一下子把两个死人都骂了。”
我也抿嘴一笑,又觉得自己气量的确如师父所言不够宏大,有些惭愧。只是陈裕领着五万大越子弟,居然悄无声息地死在异乡,尸骨不存,实在让人窝火。
此战我方损失七千余人,攻下了春川关,敌军守关略近万人,俘虏三百众,余者尽歼。
关内,我召开军议,七位统领坐于堂下。军议是不能让无军职之人参与的,当日我正为此而引起众多统领的疑惑。我不同于大帅,所以没有敢让金鑫参加,以致崔镇泰坐在下面如同一尊泥塑。
本来史君毅是不愿意崔镇泰参加军议的,他觉得高济人一来靠不住,二来也没有足够的战功忝居高位。不过我既然下定决心要用高济民心,样子总要做足。我也让金鑫提前告知了崔镇泰我军的规矩,听说他感动得涕泪纵横,如此也就够了。
“标下以为,我军当固守春川关,等倭奴回兵之时予以痛击。”石载第一个发表意见,指着沙盘道。其实他的想法不错,和我早先的想法也很近,卡住春川关,打通我军南北要道。但是春川关实在太容易失守,刘钦看过之后说可以囤积大军半年之粮,而我军只有两月之粮。
“大夫,末将以为,我军不宜固守春川关,容易被倭奴两面包围,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史君毅道。
我盯着沙盘,唯一有感而发的便是一句:“十月了,高济的十月能冻死人啊。”说着,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听说,将领们私下都传说我和大帅很像,召开军议却早有了主意。大帅的脾气我也算知道一二,听他们这么说,我只好苦笑。其实,我绝对不敢不听旁人的进言,只是我不自觉地让他们以为他们进言之前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事实上,我往往事道临头才会有主见。
倭奴并不在乎春川关的失守,至少我是这么相信的。探马回报,倭奴大队人马从乌岭山口北上,直逼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