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罗倔犟地站了起来,满脸乌青。
“放他们走。”我嘶哑着声音,“给他们马匹和粮食,送他们出珐楼城。”
“可是……布先生,这夷狗伤了章统领。”兵士行礼道。
“章统领那里我会去说,照我说的放他走!”我吼道。
兵士很不情愿地带着两人走了,何瑶最后还回头看我,目光难以言喻。
“等一等!”我止住兵士,“让他的父亲一起走,是位医士。”
何瑶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是道谢。
戚肩扶起我,替我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大帅呢?”我问。
“大帅率亲兵追击敌将张子东,史统领带人追去了。”戚肩道。
我如释重负地将头靠在戚肩的胸膛,安稳了许多,待伤痛过了些,道:“扶我回去。”
戚肩转身背起我,往城外走去。
我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鲜血和尸体,血腥气却一直往我鼻子里冲。
“城外的敌军也肃清了吗?”我轻声问。
“嗯,中军很快就肃清了城外的贼军,然后就冲入城中,大帅下令屠城三日,不过今日已经没什么人能屠了,大家都在抢东西。”戚肩幽幽道。
我能想象两万乌合之众在精锐雄师下被歼灭的情形。他们就如同山洪中的牛羊,只有等待着被卷到不知名的所在。
“你也去参加屠城了吗?”我问。
戚肩停了一会才道:“我……只是拣了些东西……”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确没有理由责怪这个十七、八岁的大孩子。他甚至都还没有弱冠,更何况屠城乃是大帅下的令。
到了中军,除了值班的兵士已经少见其他人。戚肩去了辎重营,留下我一个人静静地泡在浴桶里。
我不知道此战敌我伤亡各是多少,但是我知道没有真正的赢家。莫非打仗也是赌博?不论多么投入,赢的只有庄家。现在谁在坐庄?大帅?李彦亭?圣上?还是这老天!师父说上天亦有好杀之德,此言不虚。
戚肩不久就推着新装起来的轮椅回来了,抱我出了浴桶。
“给我拿那套白衣。”我对戚肩道。
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