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亚瑞宾向南方走的第三天黄昏,山腰镇的耕地和坚固的房子已远远躺在他身后。他正在一条山路上,这条山路沿着绵延不断的山脉起起伏伏,有时他还在轻松惬意地经过一个令人愉悦的谷地,下一刻他又走在一道险象环生的碎石陡坡。地势越来越高,景色也越来越偏僻荒凉。亚瑞宾的马不太敏捷,沉重地拖着步伐。 一整天,无论是往哪个方向,都没有人超过他。任何一个要往南方的旅人都可以轻易地超越他;任何一个比他更熟这条山路、有明确目的地的人,都一定可以赶上他,走在他前面。但是他还是孤单一个人骑行在这条路上。山里的空气让他打着寒战,陡峭的山壁和幽暗参天的森林在他四周合围,让他倍感压迫。他能感受乡野的优美,但是他所习惯的美丽是他家乡贫瘠荒芜的平地和高原。他很想家,但是他无法回家。他已经亲眼证明了,东部沙漠的风暴比西部的风暴威力更为惊人。但是它们的差异只在于量的不同,并不代表西部风暴比较仁慈。西部风暴吹拂二十次阵风,就能杀死来不及躲避的生物;东部风暴只要吹拂十次阵风就可以做到。他必须待在山区里,直到春天来临。 他无法在医生之域或是山腰镇坐着枯等。要是他只是痴痴地等,他的想象力会击溃他坚信舞蛇还活着的想法。一旦他相信她已经死了,不仅表示他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动摇,他对舞蛇的判断力也开始存疑了,这是非常危险的。亚瑞宾知道舞蛇跟他一样,都不具有神奇的魔力,虽然她的医术有时会很像魔法,但是他不敢想象舞蛇会死。 她也许安全置身在一个隐秘的城市里,吸收着新的知识,好弥补亚瑞宾的表哥所犯下的错误行为。亚瑞宾觉得史达宾较年轻的父亲真是太幸运了,他不须为他的恐惧付出代价。他是很幸运,但却造成舞蛇的不幸。亚瑞宾多希望他找到她的时候,能带给她好消息。但是他却只能说:“我解释过了,我试着让你的族人了解我的族人的恐惧,但是他们没有给我任何回答。他们想要见你。他们希望你回家。” 在一处草原的边缘,他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停下马。周遭一片寂静,和沙漠里的阒静无声有微妙的差异。 莫非我现在开始有幻听的症状了吗?就好像在夜里梦见她的抚摸一样?他想。 然后他再次听见动物脚蹄的振动声从前面的树林传来。一小群娇弱的山鹿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