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的。呵呵,男女之嫌在性命面前,算不得什么……有趣,有趣。”迎香紧紧皱起眉,夫人的哭喊哀求、竹丽的冷漠调笑在她心里交战,如烈焰与极冰的碰撞,迸出一道道摧心震魂的鸣响,将她轰得摇摇欲坠。竹丽又在她耳边催促道:“去呀,快去,人家夫人叫你去看三公子呢,好不好,多少给熏熏,看看,万一有点作用呢?就当菩萨显灵吧——嘻嘻,这菩萨也忒容易显灵,我被打得半死时,他怎么就不显灵了呢?”她声音越发娇柔轻软,勾魂荡魄,那种的恨意与冷酷便越发明显。迎香呆立在当场,夫人已不待她回答,拖了她就往后边行去,一溜小跑,嘴里呢喃着:“快,快,快去看看……”跌跌撞撞一路跑到后院,夫人推开三公子房门,拖迎香进去。她发现此处与人来人往的外厅全然不同,房里静悄悄的,并未有人在内伺候,四周窗户紧闭,屋里有一股沉闷的气息,和着不知什么药味,让迎香鼻子发痒,差点打喷嚏,拼命忍住了。房中只点着一支蜡烛,燃到一半,烛光闪烁,摇摇欲坠,映得四下半明半寐,看不真切,只瞧见东面靠墙立着一架酸枝木大床,帷帐掀起,上边隐约看到躺了个人,应当是王三公子,旁边坐着的那人自然是王老爷王川了。王川紧盯着床上的儿子,众人进来也丝毫不能让他回头,只低声问:“你还带人来做什么?”他声音低沉嘶哑,透出浓浓疲惫,交织着心力交瘁后的麻木死板。“……是龙家娘子来了。”夫人不敢高声,压住了嗓子。她出嫁前是身娇肉贵的闺房小姐,嫁人后是养尊处优的当家主母,何曾如此憔悴操劳过?一路跑过来,她头发也松了,衣襟也乱了,簪环都移了位置,脸上泪痕汗渍和在一起,污掉胭脂,已成个了花脸。她见丈夫没有反应,又哀泣道:“让龙娘子再看看,拿香熏一熏罢?”话语中满是渴求期盼,暗哑哽咽,听得迎香鼻头阵阵发酸。王川盯着床上的人,木然不语,片刻后点点头,“来看吧。”说完起身让到一旁,迎香上前去,鼻端嗅到一股恶臭,似乎是腐肉与人粪混合的气味,咬牙忍住了,在床边坐下来。这处位在蜡烛的阴影里,看不清床上人面貌,只见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胸口起伏微弱,出气多进气少,躺在床上如已死了一般。看样子真是不成了……迎香暗暗叹息,手往腰间一摸,猛然惊觉因今晚来得匆忙,竟未带香,顿时呆住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