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在窥探。一阵舒缓而低沉的鼓声响起,正是催更鼓鸣响了,在三轮各一百零八声催更鼓之后,各坊门便须关闭。江梅儿不敢停留,扯了下李隆基,疾步便行。李隆基忽然握住了江梅儿的手,拉着她疾步奔向崇贤坊门。他的手很温暖,动作也很自然,江梅儿心中一跳,竟没什么反感,侧头看时,见他的脸上竟似比自己还要焦急。不知为何,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虽穿着仆役的衣饰,也不会说话,但五官精致,特别是鼻梁高挺,目光深邃得像是无底的明湖,让他全身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韵,坚强而沉稳,仿佛就是天塌下来也难被压垮。两人便在斜阳下手拉着手飞奔。他们身后,老齐依旧孤独地静立街口,暮风萧萧,吹得他的衣襟飒飒轻舞。就在老人前方百十步远,一彪人马正自泼风般赶来。五十步远时,人马正中的冷惊尘忽然嗅到一股浓烈的威压,这股气息强悍无比,关键是极为熟悉,熟悉得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停!”冷惊尘喝住了大队人马,然后他便看到了前方暮色中的老人。七十岁已是官员致仕归乡的年纪,但大唐朝廷有重用老臣的传统。礼部尚书邓日用不但德高望重,更精于儒家经学,算得上大唐儒学的大宗师,也正因其学术上造诣精深,在朝廷中又从不结纳党派,反让他多年来在各派党争中屹立不倒。邓尚书的威望和影响力不逊于萧至忠等各位宰相,只是这礼部尚书之位到底较宰相稍低一线,所以没有被邀请赴午间的皇室家宴。但今晚他这寿宴是古稀寿宴,非同小可,所以来贺的客人们当真不少。而一些午间赶赴太平公主府皇室家宴的宰相,都遣人送来了寿礼和贺帖,甚至李隆基还亲笔赐写了一幅“南山同寿”的贺寿横幅,更随赐了玉如意等贺礼。进入邓尚书府很顺当,因为赶来贺寿的各路客人本就很多,而屈班主更是遣专人在府门前候着江梅儿。“姑奶奶,你可来了,快……你的舞,马上就要到了。”那姐妹不由分说就将江梅儿拉进了府内。李隆基则很自然地跟着进了后园。江梅儿是盈霞社的顶梁柱,立即被屈班主派人迎进一间屋中换衣打扮。众艺人穿梭忙碌,李隆基则清闲起来,悄悄扯了件艺人的彩衣换在了身上,信步溜达到了前厅。正寻思着该到何处去寻邓尚书,忽听得一阵人声嘈杂,却是一名金吾卫官员大步走入。这人只拱手昂然道了声“给邓尚书贺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