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道:“那两人是一对夫妻,两人年纪都很轻,也都很好看,据说是京城什么大官的公子,带着新婚的媳妇到江南来游赏,顺便也来尝尝松江府的鲈鱼,但就连那客栈的店小二都知道他们在说谎。”楚留香道:“哦?何以见得?”小秃子道:“因为他们说是来游山玩水的,却整天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更从来也没有吃过一条鲈鱼。两人穿的衣服虽然很华贵,但气派却很小,出手也不大方,一点也不像有钱的阔少爷。”他笑了笑,悄声道:“听那店小二哥说,有一天他无意中瞧见这位大少爷居然替他老婆洗脚,他老婆嫌水太热,一脚将整盆的洗脚水全都踢在这位大少爷身上,这大少爷却连屁也不敢放一个。”楚留香眼睛亮了,道:“他姓叶?”小秃子道:“他在柜台上说的名字是李明生,但名字可以改的。”“不错,名字可以用假的……这两人住在哪家客栈?”小秃子道:“就在东城门口那家福盛老店。”楚留香道:“好,你先到那里去等我,我随后就来。” 河畔的柳树下系着一匹白马,一个青衣人正站在树下,眼睛盯着掷杯山庄的大门。楚留香并不认得他,他却认得楚留香。楚留香问他:“有何贵干?”这青衣人只道:“主人有很要紧的事要见香帅一面。”楚留香问他:“你家主人是谁?”这青衣人赔笑道:“是香帅的故交,香帅一见面就知道了,现在他正在前面相候,特命小人来这里相请。”楚留香问他:“你家主人为何不来?又为何不让你说出他的姓名?”这青衣人却什么话都不肯说了,只是弯着腰,赔着笑,但显然是假笑,不怀好意的假笑。楚留香也笑了,凝视着他,悠然道:“你什么都不肯说,怎知我会跟你去呢?”青衣人赔笑道:“香帅若是不去,岂非就永远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谁了,那么香帅多少总会觉得有些遗憾吧?”楚留香大笑道:“好,你家主人倒真是算准了我的短处,我若不去见一面,只怕真的要连觉都睡不着了。”青衣人笑道:“我家主人早说过,天下绝没有楚香帅不敢见的人,也绝没有楚香帅不敢去的地方。”他一面说话,一面已解开了系在树上的马鞍,用衣袖拍净了鞍上的尘土,躬身赔笑道:“香帅请。”楚留香道:“我骑马,你呢?”青衣人笑道:“已经用不着我了,这匹马自然会带香帅去的。” 这青衣人的确摸透了楚留香的脾气,愈危险、愈诡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