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quo;老捕快低声说,但心里并不抱希望。身前的郭凯几乎连出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郭凯还是听到了老捕快的问话。他的嘴唇努力地蠕动着,用尽最后的一点生命力量,几乎是用喉头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
“他逃了……”郭凯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我们完了……”
“谁?谁逃了?为什么完了”老捕快大声问,但他已经不可能再得到回音了。郭凯吐出了最后一口气,不再动了。
老捕快强忍着恶心,俯下身来,看着郭凯那张仍然带着最强烈的惧意的脸。那一刻,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下来之前的时候,那个受惊过度的更夫坐在地上,反反复复地念叨着的一句话。
“他只有一只眼睛……”更夫喃喃地说,“他只有一只眼睛。”
“一只眼睛……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老捕快自言自语着,只觉得冰一样的寒气从脚底一直窜到了头顶。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郭凯的左眼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眼眶里的眼球已经被挖掉了。
郭凯死后的第四天。越州,清余岭。
猎人冯今川手握猎叉,和自己的同伴们一起埋伏在一片灌木丛后,等待着一头他们已经追寻了好几天的专门糟蹋庄稼的野猪。灌木丛前的空地上已经准备好了陷阱,但这头该死的野猪此前曾连续三次逃过了陷阱,这让猎人们充满了火气。这一次,他们从邻村请来了几位擅长弓箭的帮手,下定决心要为村子铲除祸患。
冯今川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肌肉饱绽,有着一身蛮力,向来是村里围猎的主力。此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陷阱的方向,随时准备跳将出去,狠狠赏给野猪一猎叉。
正在人们焦躁等待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吟唱声。那歌声十分飘渺,仔细分辨,好像根本没有歌词,就是一些无意义的旋律的堆砌,让人想起传说中海中鲛人的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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