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密谈,却在突然之间被杀。杀手出手很快,让这位老夫子完全想不到。这从他毫无破损的衣饰和还算平静的脸上便可看出来。随后这间屋内发生了一场甚至两场激战。在内屋门口的地上血迹斑斑,显然不是邓日用的。袁昇的手无意间触到了案头那件紫檀棋盘。啪的一声轻响,结实的紫檀棋盘忽然酥化,碎成了一片齑粉。袁昇盯着那团依旧维持着棋盘大致形状的木屑,长吸了一口冷气。只有宗师级别的人物出手,才能将坚若磐石的紫檀棋盘震碎却又维持原样。难道是……神志尚未恢复的宣机?袁昇在心底急速进行着推算。地上那四溅的书架碎木说明那场对战颇为激烈。显然,没有人会跟宣机对峙这么长的时间。除非,宣机赶来时是发生的第二场激战。而宣机一直在追击冷惊尘,那么第一场应该是在冷惊尘和某人之间进行。随后,被冷惊尘手下引开的宣机才赶到了邓府。从这枚射杀邓尚书的钢针来看,其劲急犀利、入骨颇深,可知出手者功力极为深厚,甚至不在他袁昇之下。这样的人选,很可能是冷惊尘。那么,第一场与冷惊尘激战的人到底是谁?在残碎的木屑中,他很快找到了几枚亮闪闪的弩箭。弩箭短而锐利,极为独特,那竟是灵机弩的弩箭。在今日的大唐京师,能用上这等最新型精巧弩机的人还不多。袁昇随即想到,就在昨晚,自己亲自劝请李隆基,将这灵机弩别在雪绸裤上,以防备万一。
他的心突突发颤,甚至不敢再想下去,难道当真是万岁?可这也太不合常理了。袁昇俯下身继续查找,终于看到了案头的几张纸。那些纸在激战时被劲风震得散落各处,大多还被墨汁抹黑,所以直到此时袁昇才留意到。他先看到了那幅字:“卿上月‘尊儒圣抑佛道’之谏,及引马周‘节俭于身、恩加于人’之语,皆为老成谋国之论,惜乎用力太急,今形势纷乱,不宜取此险急之策,故朕置而未应。”袁昇不由一怔。他作为当世书画名家,一眼便认出这确确实实是李隆基的笔迹,看语气则应该是万岁给邓尚书奏折所回的批语。但为何不是写在折子上,而是很随意地写在一张麻纸上?跟着又看到了那幅“中和丸”帖和“南山同寿”四字横幅。看用纸竟都是寻常的益州麻纸。虽然益州麻纸有“滑如春冰密如茧”的美誉,但其中也有很多分类和规格。大唐宫廷规定用于抄写公文的益州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