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面说着,我已经想起一个可以诓骗他一记的好主意—
“我不记得了。”孙小六顺势回身望一眼那楼顶,眨巴眨巴眼,狐疑地说,“是我爸揍我的那天晚上吗?我不记得有什么钢筋啊!”
“你当然不会记得,可后来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吗?”我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瞎编下去,“你只不过是手痒,随便捡几根钢筋来弯一弯、杵一杵,可是谁知道呢?人家在顶楼施工的泥水匠怎么会想到有人那么手贱,在暗处设了机关,结果第二天晚上就有一个倒霉鬼给绊了一跤,从电梯洞里摔下来。”
“死人了吗?”孙小六这一下慌了,两只眼睛瞪得铃铛大。
“从十二楼上摔下去,你认为还活得了吗?”接着,我告诉他有四个五十多岁,穿青年装的老青年来查这件事,发现顶楼地上的钢筋环并不是原先的设计,他们非常仔细地找出几枚“十分可疑的指纹”,发现那指纹竟然是一个小孩子的。说到这里,我刻意做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反正已经过了五年了,你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们那时候没找上你,现在当然也没理由再找你,对罢?”
可是—一如我所预期的—孙小六益发地紧张起来,两只垂在身侧的手掌不停地在鸟崽裤的边缝上搓着。最后,仿佛下了个极大的决心似的开口问我:“那我还是有罪吗?”
“过失杀人,当然有罪。不过那时你还小,应该不会判你刑的,顶多你爸要进去蹲几天,管束不周嘛—不过还是要看他们抓得着、抓不着你就是。”
“我不能再给我爸找麻烦了,他会掐死我!”孙小六一面说、一面急急回身,跑到对面大楼门廊前的石阶上反身坐下、起立、又坐下,用双手掩住脸,十只手指头尽往发根深处插搭。我继续朝我设定的计谋走上前,说下去:
“奇怪了!你以前不是告诉过我,你可以让人‘找不着’你,人找不着你你担什么心?”
“我是无所谓。”孙小六依旧愁着一张脸,环臂抱膝,遮去鼻口,声音倒像是从裤裆里发出来的,“可是不能再给我爸妈找麻烦了,我已经太糟糕了,太糟糕了。”
“你是说你动不动就要离家出走,一去就跟死了一样?”我锁住他的话,同时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