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私下传授,但燕赵拒绝了。他们是朋友,武馆规矩很严,燕赵不会做让朋友为难的事情。纵然只得传一式,燕赵依然很珍惜,他坚信,即使是最寻常的剑法最普通的剑式,只要他认真习练,就必能有所成就。他是个孤儿,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母。所以他也习惯了这个世界的吝啬,习惯了想要的东西用自己的双手去取,用自己的汗水去浇。这一日,武馆演武。所有弟子都聚集一堂,包括燕赵这样只学得一招的挂名弟子。三师兄执剑入场,点名要与燕赵过两招。阿和按剑的手捏得指骨作响,燕赵摇摇头,止住了他。武馆的规矩,任何人不得拒绝切磋。人生天地间,从来难自由。燕赵很小的时候就懂得这个道理,即便是乞丐堆里,也不乏钩心斗角。但燕赵这一刻是自由的,他正想一战。“堂堂馆主亲传,竟追着要与一个挂名弟子过招。就这点器量,你怎么及得上阿和?”燕赵仗剑而立,意态自如,竟有说不出的豪气。三师兄愤怒得涨红了脸,若不是因为嫉妒阿和,他怎么会针对籍籍无名的燕赵?但他没想到的是,就连这区区一个挂名弟子,竟然也敢瞧不上他。三师兄唰地拔剑,含愤之下,剑光更快三分。大家都很熟悉的一式苍松迎客,老辣中平添了三分杀气。苍松迎客是最普通的剑式,却也别有妙处。任何人,只要把一招剑式每天练一千遍,重复一个月之后,你也会发现它别有妙处。何况燕赵已经练了整整一年。这剑式的每一个变化,他都烂熟于心。所以当三师兄舞剑而来,燕赵只是随意一避,长剑过隙,有如游鱼入水。三师兄还未及反应,剑尖已经点着他的咽喉。人群目瞪口呆。“亲传弟子,不过如此!”燕赵将武馆演练用的长剑弃掷于地,大笑着扬长而去。三师兄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正要说些什么。“啪!”馆主不知何时走到近前,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没用的东西!”三师兄羞辱地躺在地上,一道阴影笼下,略微遮住了阳光。他顺着青色布靴往上看去,是阿和冷漠的脸:“我若再看到你针对阿赵,下次切磋的就是咱们了。”阿和说话并不故作狰狞,但声音冷得可怕:“不见血我不会收剑。”馆主说过,阿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剑天才。练剑时间虽短,却已经将其他的师兄都甩在了身后。三师兄挣扎着爬起,一张脸忽青忽白,却始终不敢放出狠话。他已被吓破了胆。无胆,便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