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清清脆脆叫一句。
家丽一哭,何文氏又心软了,声音柔和了些,“不会做可以慢慢学,他是你爸,一会见到的是你妈,我是你奶奶,这就是你的命,你得认,好了,先向你爸道歉。”
美心好像也没打算接,只说,都累了吧,路上吃东西了没有,常胜,看看米桶里还有没有米,把那半碗萝卜干拿出来。
家丽哭了,“在江都的时候都说我是孙女,现在突然又说我是女儿,我不会做女儿,我不做女儿。”
常胜抱怨,“哪还有什么米,只有一点黍黍面。”
老太太急道:“你这脾气以后还得了,她是你爸,一家之主,没有他也没我们的好日子,主次你得分清楚了,小小年纪不明事理以后奶奶都不护着你!这是你家,你是女儿!就应该像个做女儿的样子!”
“妈来了,怎么能没吃的?”美心道,“去刘姐家借点白糖。”
“我没错!我是人,我要吃饭!”家丽执拗。
常胜服软,闷头真去借。老太太见不得儿子受气,道:“别管了,我来吧,黍黍面有,盐总有吧。”
“死丫头跟你爸道歉!”
常胜说那有。
何常胜闭嘴。家丽瞪着两眼,在风中像一块木头疙瘩。
美心说油盐酱醋是齐的,酱园厂工作,这个不愁。
“常胜!”老太太喝道,“跟孩子说什么呢!”
“你们休息。”老太太放下东西,就朝外头走,家丽跟着。常胜说妈你去哪。老太太说不走远,就在坝子上转转。
常胜着急,老太太拦住他,“这个死丫头!没你妈哪来的你!本末倒置反了教了!你妈能生弟弟你能吗?!”
淮河土坝子,全市的重点工程。夏季雨多涨水,最怕溃堤,坝子上还有土方堆着。近秋,坝子上的草还没凋零,天有点热,但晚风一吹,倒还神清气爽。走在坝子上,抬眼望去,像走在一条土龙身上。老太太仔细看着,瞅准了才弯腰,一揪,攥在手里。家丽问是什么。老太太教她,这个叫大姑娘腿,那个叫灰菜,还有苦菜。难得有那么多漏网之鱼。她原本以为地都被吃出皮了。
家丽站出来,大义凛然,“为什么我们就得偷偷地吃不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