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惊讶关切的目光和询问,眉林无法回答,只能以微笑相应。
推开虚掩的柴扉,进入,关上。
一切如旧,连窗子都还是如她离开时那样开着。炕上的被子有些凌乱地半掀开,仿佛睡在上面的人只不过离开片刻,很快又会回来似的。靠近窗沿的那大半炕面被褥已经被水浸黄,显然是离开的这一段时间下过不止一场雨。
恍惚间,眉林像是又看见那人半靠在炕头,目光安静地看着外面,隐约还带着些许温柔和笑意。
那一瞬间,她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缓缓地扶着炕沿坐下,泪水如串珠般落下,耳中清晰地响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你谁也不准嫁。
本王不罚你,本王还要娶你。
你乃窑娼之女……
今日我会为你和清宴主婚。
眉林从来不知号啕痛哭是怎么样的一种畅快,她隐忍一辈子,如今却是连流泪也只能无声。
眉林在老窝子村里住下了。她不知道离开此地,自己还能去何处。
她将被雨泡过的被褥重新洗过,在天晴的时候挂在院子里晾干。她会把炕烧得热乎乎的,然后钻到被子里,睁眼到天亮。她从还装着两人衣服的箱子里拿出自己的放在炕头,然后把箱子连着里面他穿过的衣服锁上再也不去打开。她扯了青棉布来,开始学着做冬衣……
村子里有人会来串串门,顺便闲聊两句,问起她家的男人。
眉林笑着说找到一个能治他瘫病的大夫,他在大夫那里,等好了就回来。也许是因为很久都没再吃曼陀罗和地根索的原因,她的嗓子又勉强能发出一点声音,虽然沙哑,说出的话却是能让人听明白的。
村子里的人以为她是病了才这样,所以并没放在心上。他们看她说那话时是一脸的欢喜和期待,也替她开心起来。
他会回来的,不知是不是相同的话说得太多,多到连她自己几乎都要以为是真的,于是总会不由自主地望向院子外的山路。她想那个人如果从那里走来,必然会披着漫山晚霞,野花染襟袖吧。
等翻了春,如果自己还能动的话,就再去一次荆北。那一日清晨抹去井沿上的白霜,她看着井水中倒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