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条路而已。
此路只通向特定的那一间。
特定房间,特定人物。
极为私密的二人碰头会。
执律厅没有张贴公告点明穆孔的身份职位。除了蚁王、蚁后这两位,蚁窝不会把谁的地位单独拔高一截,其实便是血蚁也没有多少额外的权利。
因此特定的会面昭示着隐而不宣的默契,这份默契得到了蚁窝上下一致认同,它意味着屈洒极为特定的信任。
信任即是地位。
每月建言,临时召会,甚至有时候只是单纯的聊天,数百次的会面,过程大同小异,似乎永远都不会变。
穆孔很清醒,他不是没有预想过难堪境遇。
若未来某日,一旦交错的迷宫隔断了前路,再也找不这处房间,该怎么办?
抑或房间内的王者悄然避开,叩门不应,该如何自处?
手中巨大的权力只是一道光环、一件华衣,随时可能失去。
然而垂垂老矣的杀手怀揣着的却不是难安与恐惧,反倒是一种隐秘的久久期待,他竟是期待着权利尽失乃至被整个世界遗弃到底是个什么凄凉滋味。老者总觉得那般下场才是杀手应有的归宿。或许正由于这比无欲无求还要消极的想法,老者至今仍稳掌蚁窝实际大权。
穆孔才站到门前,那个十分悦耳好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穆老,进来吧。”
石门开启,室内空间不算小,并且开凿的四方平整,火光明亮,干净舒适,典型的蚁巢风格。室中央起了一座半人高石台,石台后面摆设着一套石制桌椅,靠左边室墙则砌出一张玉石寒床,墙角处放着一座以水滴测量计时的小物件。
穆孔向石台上的王者躬身致礼,近前递出建言,诚挚问候道:“蚁王安好?”
“老样子,没什么好不好的,我的状况你应该清楚,暂时死不了就是了。”屈洒接过建言,双手展开满满字迹的宽幅纸张,煌煌灯火下每一处勾来抹去他皆看得很仔细认真,随口问道:“倒是小六的伤势如何?”
“见了一面,看情形不乐观。一恸三哭乃是勾魂刮髓的音术法门,陆无归战时不得已还动用了特殊手段,势必导致伤上加伤,而且由于手法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