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一位年长些的侍女拉住,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飞快说了句什么。
小丫鬟瞬间面颊绯红,羞涩与慌乱交织,再不敢停留,仓促间裙裾拂过阶前微湿的青苔,几乎是落荒而逃。
厢房内,光影瞬间幽暗下来。
窗棂透进朦胧天光,勾勒出摆设的轮廓,王承俐将她放在榻上,转身取下了帷幕。
空气仿佛凝滞,唯有博山炉上袅袅升起的宁神香,细烟如丝。
张沅芷蜷缩在锦衾当中,鼻端尽是他身上陌生的气息,心头乱如擂鼓,玉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胸前微凉的罗裙衣襟。
她抬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黑暗中他的轮廓深邃分明,那眼神复杂至极,带着一丝愧疚与无奈,她读不懂,也不敢深究。只觉被他目光笼罩之处,肌肤似有微火烧灼。
幽暗空间里,无人言语,却有一股无声的暗流在缓缓涌动,冲击着两人之间脆弱不堪的藩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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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峰顶,罡风猎猎。王瑾佑与王璟颜相对而坐。
王瑾佑无奈地摇摇头,将视线移到手中捧着附庸各族统计上来的修士名册上,淡淡开口道:
“大战在即,为家族计,总归得让承俐留下些血脉,否则若真出了什么差池,岂不悔之晚矣……”
王璟颜上身挺直如松,面上不见太多表情,眼睑微垂,目光沉静地落在面前光滑冰冷的青石面上,似乎并未聚焦,更似在沉思。
对王瑾佑的话,他喉结微动,却不予置可否,仿佛默认了这冰冷现实,可他眉宇间那缕挥之不去的忧思,却仿佛被寒风吹得更浓更深,只轻声道:
“话虽如此,可承俐他……心中终究是极不情愿的,如今这般安排,怕是那孩子心中,对你更添几分怨怼与隔阂……”
王瑾佑摇摇头,沉声道:
“二哥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还有时间留给他二人培养感情……”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眼下能多留一滴血脉,便多一分希望……”
王璟颜皱了皱眉,心中知晓王瑾佑所言无错,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终究只是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将那缕萦绕心头的忧思深埋,摇着头不再深究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