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稳、粮草难继之苦,择此险路,退兵即可。”
“退兵?”
王璟颜瞳孔微缩,皱眉道:
“如此一来,岂非更乱军心?”
王瑾佑摇摇头,嘴角浮出一抹笑意,轻声道:
“二哥不妨想想,嗟摩魋闻听我等联合月璃宫前来讨伐,势必有所准备,八成便在这些险地布了伏兵,静待我军闷头撞入……”
王璟颜立刻明白过来,眼中忧色稍退,显出几分明悟,低声道:
“此番是……以退为进?明为示弱,实则是引蛇出洞?”
王瑾佑点点头,轻声笑道:
“那山越蛮酋处心积虑,不惜舍弃数十个部落,只为引诱我等深入,而眼下我等佯装退兵……他岂会甘心?”
王璟颜眸中神采奕奕,重重点头,沉声道:
“如此,我便提前通知各部……”
“不。”
王瑾佑摇摇头,神色凝重下来,沉声道:
“如今军心不稳,难免有口风不严之辈,此事只需我王家核心明晓即可,其余诸族,不必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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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兵的命令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千层暗潮。
消息是经王家本族军尉之口,自上而下、有意模糊地散出去的,只道前路险恶、粮秣转运艰难,兼之将士连日苦战,恐难以为继,为保根基,先行撤回吴越边境休整。
这模糊的说辞,经各营传递,顷刻间就变了味道,萧、刘、程、杨四家与王家有姻亲纽带,尚能约束子弟,勉强稳住阵脚。
可那些小宗附庸的队伍,本就人心浮动,此刻犹如决堤之水,溃乱几成定局。
“退?这便要退?山蛮子都望风而逃了,何不再杀个几百里?”
“老子几个亲兄弟都埋在这山里,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娘的,定是上头怕折损自己精锐……”
“说得轻巧!你来试试这鬼瘴气,再啃几天树皮看看?撤!有命才能想赏功!”
低吼、谩骂、质疑在晦暗的夜雾中混杂,压抑许久的恐慌和怨气找到了宣泄口。
本就被瘴气与连日神经紧绷折磨得心力交瘁的士卒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