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或许也不敢看懂的复杂情绪。
他极其克制地,用一种商讨公事般的口吻,清晰地问道,“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顿了顿,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缓慢而清晰,像是在确认,也像是在给自己最后的审判,“跟我分手,解除婚约,是吗?”
苏落落看着霍知宴,听着他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分手”和“解除婚约”这两个冰冷的词语,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多想扑进他怀里,告诉他不是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爱他,比任何人都爱。
她多想收回刚才那些伤人的话,祈求他的原谅。
可是,她不能。
夜烬离那张邪魅狂狷的脸和母亲下落不明的担忧如同梦魇般萦绕着她。
她不能让霍知宴再为她涉险了。
这份爱,太沉重,她宁愿自己一个人背负。
巨大的痛苦让她几乎窒息,她只能凭借最后一丝意志力,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淡淡地回道:“是的。”
霍知宴静静地看了苏落落几秒。
那目光像是要将她最后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然后,他极轻极缓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的。”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得可怕,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我尊重你的决定。”
没有质问,没有挽留,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
他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体面地为这段他倾注了全部青春和深情的感情,画上了一个仓促的句号。
当天晚上,苏庄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霍知宴回到主宅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沉默而迅速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他的东西本就不多,大部分都留在市区的空中别墅里,此刻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便装下了他在苏庄短暂居住的全部痕迹。
在他提着行李箱下楼,准备离开之前,苏落落出现了。
她手里捧着一个古朴的首饰盒,以及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她的脸色比在湖边时更加苍白,眼神却冷硬得像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