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空气湿润,橘黄色的晚霞晒着满地金黄落叶,脚步轻轻地踩过去,是清脆的触感。
舒意陪着康黛绕着小公园慢慢地走,康黛见她神色苦闷,讲了许多留学时的八卦逗她开心。
“你记得fiona吗?那个中美混血,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七年了,结果那男的出轨了一个在美甲店打黑工的学生妹,fiona一气之下睡了他男朋友的表弟,然后把那学生妹喊到家里来当保姆,现在呢,fiona几乎把她当亲妹妹照顾,出资让她念了申了学校,这不,学校虽然水,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学生身份了。”
舒意抬起眼轻轻一笑:“我和fiona交情不深,但知道她很善良。说起来你跟他们的联系还挺亲密?”
“fiona在意刊《rosee》担任杂志造型总监,和我有工作重叠,最近聊得多了一些。”
康黛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摇摇欲坠的银杏落叶。
“我很羡慕她的勇气。七年,对我来说和抽筋拔骨没区别了。”
舒意静静地看着她,苍白透明的脸上挂着一个同样摇摇欲坠的笑。
“我昨晚梦见赵煦阳,梦见我们的二十年后。”她说着,滚烫眼泪却口不对心地落了下来:“那是个女孩。我真的把她养得很好,舒意,她就像你一样。”
舒意连日来的焦虑在这几句含着泪意的宣泄中溃不成堤,她机械性地咬着下唇,直到她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
康黛站住脚步,她低下头,穿堂而过的冷风拂开她额前的细小柔软的碎发。
“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我可能,想给他打一通电话。”
康黛深吸一口气,她偏头朝向落日,微渺余晖勾勒出她前所未有的平静面容。
舒意嗯了声,走到她面前紧了紧开衫,细声叮嘱:“有什么不舒服给我立马告诉我,我去找孙医生再问一次你的情况。”
康黛目送她走远。
舒意先回了病房,拿上锁在床头柜的一沓病例。
她翻看着,视线凝固在那张b超图,已经三个多四个月了,不适合流产,而是要做引产手术。
捏着页脚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舒意放轻呼吸,这几日住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