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具皮囊。
更何况,明月因他而死,即便是赎罪,他也要替明月守候在此。如山望水,如月照人,他不在乎她如何看他、待他,琴童也好小厮也罢,鞍前马后,方能安心。
元阙炽热的一双眼,始终盯了萤火不放,紫颜用象牙筷子敲着他的手背,“慢些来。”他就远远地,隔了数人这样望着,想爹爹在这个人手下,曾经肝胆相照,舍生忘死。可是如今,照浪逍遥地坐在他处,这个昔日一社之主却落得去做女人的跟班,毫无斗志。
元阙很想拽了他的衣襟质问,他还记不记得那帮慷慨赴死的兄弟?
此时,百官坐席上荡来一个身影,来人两鬓微白,姿貌庄伟,仿佛踏乐而来,悠然有起舞之意。霁月的秀眉极快地轻蹙一下,继而若无其事地放下碗筷,捧了茶在手里细细地喝。侧侧与姽婳留心到她的举动,把目光转向那个男子。
“苍尧乐师八音见过诸位大师。”来人温言浅笑,说的竟是中原官话,矜持中有一丝不羁的傲气。紫颜“哦”了一声,他听过此人大名,是北荒有名的大乐师,玉翎王即位后为苍尧乐官之首,举凡需要礼乐及宴乐之处,皆有他一份功劳。
八音言笑晏晏望了诸师,“霁月大师妙曲先声夺人,接下来皆是北荒土乐歌舞,但博诸君一乐。”墟葬连忙起身取杯敬酒,皎镜斜睨了一眼,懒洋洋坐了不动,紫颜却拈了一只酒杯,朝八音敬道:“闻说八音大师的九天鼓舞精采绝伦,不知今夜可否一睹?”
八音温润一笑,没有特别喜悦的样子,澹然说道:“再过一巡酒,就该演了。敢问阁下可是紫颜大师?”
紫颜点头,八音略现亲切之意,与紫颜说了两句,却是探讨如何驻颜云云,紫颜又请教如何保养声音,两人避到一边闲谈。侧侧因而悄问霁月:“此人不好么?”
霁月知其心思婉转,不好相瞒,只淡淡地道:“我占了鹊巢,总是要还的,他也不必急急赶来。”并不说前因后果。侧侧与姽婳听出意思来,北帝盛典是何等出风头的事,连今夜的迎宾筵宴,个中景况都会传回诸国,不想前三首乐曲歌舞被霁月一手包办,八音统领乐工却无此风光,真是颜面大失。
侧侧想多一层,道:“这些天来,他可曾难为你?”霁月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