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又睡着了。沈瑄坐在地上,心中一片空茫:这药若真的有效,明日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一觉醒来,已是大白天。离儿不在那里了。他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却发现那边一个黑衣少女,对着一条小溪在梳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拂下来。
沈瑄忍不住问道:“离儿,你记起来了么?”
离儿似乎点了点头。沈瑄看她梳好头发,转过身来,忽然向沈瑄盈盈拜倒:“沈……大哥,你终是救了我了。这番恩德,让我何以为谢?”
沈瑄连忙扶起她:“离儿你何必如此。我始终当你是,是我的亲妹子一般。”
离儿抬头望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奇怪,说不清是漠然是猜疑还是斟酌。她就在他的面前,却又似乎变得很远。有些话从此提也不要再提,彼此心照不宣。他似乎也就欣然接受了,离儿只是他“妹妹”这个事实。
离儿的精神果然与昨日大不相同,不仅忧惧之色荡然无存,又更有一番机敏灵活,神采奕奕,当真是恢复了。沈瑄微微笑道:“如今你什么都想起来了,打算去哪里呢?”
离儿道:“先别提这个。我有些饿了,你呢?”
沈瑄点点头道:“我也饿了。从昨天早上到现在,竟没吃过东西呢。”
离儿一笑,忽然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串烤鱼来,递到沈瑄面前。沈瑄奇道:“哪里来的?”
离儿道:“小溪里有的是,我不会捉吗?”
沈瑄一看,离儿梳头的那条不大的小溪中,果然鳞光点点,有不少游鱼。溪边还生着一堆火,想来她在自己睡着之时,在小溪中捉来鱼,洗净刮鳞,开膛破肚,又用草绳串起来在火上烤熟了,等着自己醒来。沈瑄笑道:“想不到你这样能干。”
离儿道:“我小时在天台山上,常常自己在山涧中捉鱼玩儿。天台山中有许多山泉瀑布,我一人无事时,就沿着水流向深山里走,走得老远老远回不了家。肚子饿了,就试着烤鱼吃。”
沈瑄心想,原来阿秀姐姐猜得没错,她真是天台派的姑娘。两人分食那串烤鱼。离儿手艺极好,沈瑄只觉得平生从未吃过这样的美味,又道:“你一个小姑娘,父母竟让你在山里到处乱跑,还自己捉鱼,倒也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