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张狼皮打开,又拎起一只爪子,将这爪子连着的皮子翻开。这爪子里有一根铁棍,是供人手抓住,将手指头套进狼爪里用的。李秀一用自己的手握住那铁棍,伸进狼爪里,比画着动了动,又把手拿出来。再仔细看看,见那铁棍被人的虎口常握住的地方已经磨得锃亮。穿上这一身行头,很快,李秀一便亢奋起来,仿佛回到少年时期,找回了与狼共处时的感觉,他四脚并用,在屋子中绕圈奔跑,速度越来越快,状态越来越疯狂,不时抬头学着狼的样子号叫。奔跑中,李秀一又回想起那个让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夜晚——纷飞的雪已经停了,少年李秀一拄着一根木棍,从山里一瘸一拐地走来。来到自家羊圈外,他回头看看,见身后农舍门紧闭,糊纸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群狼的嚎叫这时自远方传来,少年急忙低下头寻找,很快发现了那个夹着一只狼爪的兽夹。李秀一蹲下打开兽夹,取出那只被自己亲手砍断的狼爪。远处又传来群狼的嚎叫,头狼的叫声更加凄厉,李秀一用那只带着血污的狼爪,轻轻地擦弄着自己满是血污的脸颊,口中轻声学着狼叫,好像在应和远山中的同类。如果我也是狼该多好!如果是一匹狼,他一定要狠狠地撕碎继父朱六的喉咙,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但可惜他不是,他只能像人一样去向朱六复仇。所以,当母亲在他眼前咽气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会让朱六活下来!因此,当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跪在森严的县衙大堂,面对威严的县官与面目凶恶的差役时,显得毫不畏惧。“你叫李秀一?”堂上的县官凛然发问。李秀一点点头。“今年多大了?”“十六。”县官看了看李秀一,严肃地道:“在我这堂上,问你什么都要据实答来,你可知道?”李秀一再次点了点头。“那好,你娘被毒死了,你可知道是谁干的?”少年侧头看了眼跪在旁边的朱六,道:“知道,就是他,我后爹朱六。”朱六闻听此言当即惊慌摇头,连声道:“大人,这小狼崽子胡说八道,他和他娘串通好了诬陷于我啊!”
“胡说!”县官一拍惊堂木,“有串通害人自己先死了的吗?”朱六却也一脸疑惑,犹豫道:“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这小子想放毒害我,弄错了,毒死了他娘!”李秀一从容地给县官磕了个头,道:“大人明鉴,我十六了,要是想毒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