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丫鬟仆役已全被带出来,一排排跪在地下,各个低头屏息,大气不敢喘一口。数十名家丁手持灯烛棍棒,将众人团团围住,四下亮如白昼,只有灯火偶尔爆开发出的一点细微声响。知今夜无法蒙混过关,赵宣渐低了头,慢慢跪倒在地,心头却憋着气,不发一词。“你还硬气是不是!”看儿子这副倔强模样,赵老爷五分火气顿时升作十分,跺脚大喊:“把那下流坯子捆出来!”家丁齐声应答,从后边推出个人来,扔在赵宣面前。这人一身小厮装扮,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脸上红肿青紫,赵宣一看,正是自己贴身小厮荣华。“爹,这不关荣华的事!”见他鼻青脸肿,知是受了父亲的招呼,赵宣忙分辨道:“我出门的事,外头荣华,包括屋里银钏她们一概不知,我佯装睡下,等他们都散了再偷偷出去的。”“哼,那更该打。”听他辩解,赵老爷心下怒气灼然,冷冷道:“二公子交他们照顾,连人往哪里去了都不知,拿他们来有什么用?况且……”瞥了荣华一眼,他冷笑道:“他要真不知……今晚我们如何能凑巧撞见你,给你气个半死呢?”荣华吃了顿家法,身上疼痛不已,本瘫在地上歇息,听赵老爷这话,急得连连挣扎起来,朝赵宣哭诉道:“二少爷,二少爷您别生小人的气,您虽不说去了哪里,但我们日日跟着您,您心里的计较我们还能不知道?您之前几次出去,大家也知道必是为了朱姑娘,只不说破罢了。今晚您出去后不久,老爷太太就来了,我……我挨不住打,况且……况且,这么冷的天,您一人在外也实在让人担心,我就告诉了老爷,您别恨小的,我也是没办法。”说完趴倒在地,连声呜咽,脸上青肿被烛火映着,越发显得可怜。赵宣本有些懊恼荣华在父亲面前告密,此刻见他可怜,也明白此事确实难责怪他,只能长叹一声,对赵老爷道:“爹,儿子确实是去见朱姑娘了,但……”“孽子!”赵老爷一声大喝,打断他的话,劈头盖脸骂道:“你个混帐东西,那朱菡萏如今名声败坏,满城都说她不知检点、举动轻浮,跟你勾勾搭搭不成体统,你不要脸,难道我在桂川几十年也不要脸?!那妖精到底有什么好,迷得你家也不回,书也不念,还让我们去提亲……我告诉你!但有我在一天,朱菡萏就休想进我赵家大门!”“爹!”听父亲说出如此重话,赵宣霍然起身,大声道:“爹怎么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