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悲愤,发泄在大地里。大地无语。它不但能孕育生命,也同样能接受死亡。鲜花在地上开放时,说不定也正是尸体在地下腐烂的时候。坟已挖好。金开甲提起西门玉的尸体,抛了下去。一个人的快乐和希望是不是也同样如此容易埋葬呢?他只知道双双的快乐和希望已被埋葬了,现在他只有眼见着它在地下腐烂。你夺去一个人的生命,有时反而比夺去他的希望仁慈些。他实在不敢想象,一个已完全没有希望的人,怎么还能活得下去,他自己还活着,就因为他虽然没有快乐,却还有希望,双双呢?他从未流泪,绝不流泪。但只要一想起双双那本来充满了欢愉和自信的脸,他心里就像是有针在刺着。现在他只希望那两个年轻人能安慰她,能让她活下去,他自己已老了。安慰女人,是年轻人的事,老人已只能为死人挖掘坟墓。他走过去,弯腰提起了麻锋的尸体。麻锋的尸体竟突然复活。麻锋并没有死。腹部并不是人的要害,大多数的腹部被刺穿,却还可以活下去。认为腹部是要害的人,只不过是种错觉。麻锋就利用了这种错觉,故意挨了秋凤梧的一剑。金开甲刚提起了他,他的剑已刺入了金开甲的腰,直没至剑柄。03 剑还在金开甲身上,麻锋却已逃了。他把握住最好的机会逃了。因为他知道高立和秋凤梧一定会先想法子救人,再去追他的。所以他并没有要金开甲立刻死。高立和秋凤梧赶出来时,金开甲已倒了下去。现在他仰躺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着,嗄声问道:“双双呢?”现在他关心的还是别人。高立勉强忍耐着心里的悲痛,道:“她身子太弱,还没有醒。”金开甲道:“你应该让她多睡些时候,等她醒来时,就说我已走了。”他剧烈地咳嗽着,又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她我已经死了,千万不要……”高立道:“你还没有死,你绝不会死的。”金开甲勉强笑了笑,说道:“死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们何必作出这种样子来,让我看了实在难受。”秋凤梧也勉强笑了笑,想说几句开心些的话,却又偏偏说不出来。金开甲道:“现在这地方你们已绝不能再留下去,愈快走愈好。”秋凤梧道:“是。”金开甲道:“高立一定要带着双双走。”秋凤梧道:“你放心好了,他绝不会抛下双双的。”金开甲道:“我也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秋凤梧道:“什么事?”金开甲道:“回去,我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