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听得他这几声笛韵,都觉眼前一亮。“原来你也是个乐师。”屈十二侧头望着李隆基,见他指着自己的嗓子唔唔连声,“你竟是个哑巴?那你又为何躲在我们的车上?”李隆基一边点头,一边满脸赔笑地疾打手势。屈十二看得似懂非懂,喃喃道:“怎么,你要进入我们盈霞社?”李隆基这时候才知道这乐班大名叫“盈霞社”,遂连连点头。屈班主哈哈大笑:“你虽会吹得几声笛,但想要入我盈霞社,那是蛤蟆吃天鹅——痴心妄想!就凭我盈霞社在西市的地位,想削尖脑袋钻进来的人不知多少,凭什么要收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嗯,还是个哑巴?”“屈头,他这几声笛吹得倒是挺别致的。”一道高挑的身影从人群中闪出,竟是江梅儿。李隆基看到江梅儿,心中一动,知道这美女是盈霞社的头牌,料想自己此时面貌大变,而且狼狈不堪,这美女绝不会将自己认作天子,便向江梅儿连连作揖。“别求我,盈霞社可都是凭本事吃饭的。你适才吹的曲子是《临江曲》,等闲人是不敢吹的,足见高明。”女郎侧头望着他,闪闪星眸透出些顽皮意味,“不过你很滑头,后面那一串高调没吹,如果你能吹上去,我就代屈头做主,收了你。”李隆基微一沉吟,扬笛便吹。笛声由舒缓而明快,由明快而飞扬,由飞扬而激越,跟着沛然浩瀚,直上云霄,仿佛飞鸿临江戏波,再转而高飞冲霄。众人眼前似是看到斜阳染江,半江红艳,忽有一舸凌波破浪,瞬息千里而去,只余满江紫光离合。笛声消散,众人兀自觉得心神一阵舒畅清爽。“当真是好笛!”江梅儿轻吁了一口气,望向班主,“屈头,先前我只是瞧这小子面善,总觉得似曾相识,可你听他这手本事,在西市只怕也没几个吧?”屈十二是识才之人,这时不禁犯了踌躇。几个女郎打趣江梅儿道:“你瞧他面善,那定是私会过吧。人家这会子偷爬上车,原来是寻你来啦。”一众娇笑声中,屈十二叹道:“我说江梅儿啊,你成天乱发慈悲,上次你带来的那丑八怪老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屈头你可得说良心话呀,老齐是孙嬷嬷收留的,我只是顺情说好话而已。哼,你不是说我乱发慈悲吗,”江梅儿忽然很豪迈地一拍李隆基的肩膀,“姑奶奶我这回就发定了,这个哑巴,我收了。”屈十二无可奈何,仰头看看日色,只得道:“好,好,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