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相加,折丝绢拢共8780匹。”
“这数目完全对得上,并无歙县承担了其余五县,夏麦欠税之说。”
帅嘉谟不由得一滞。
许国与殷正茂不由对视一眼,难以置信。
李幼滋还不忘补刀,又取出一册:“况且,当初只有歙县需以丝绢补缴夏麦,其余五县并不需要。”
“以婺源县为例,乙巳改科之前定的税额是,婺源麦8315石,产米8315石。”
“次年婺源产麦8000石,虽然亏欠315石麦,但是大米丰收了,足有8624石,补足了亏空,所以婺源县根本不需要补麦税。”
“再以休宁县为例……”
每说一句,便往外掏出一册。
王锡爵见状颇有些好奇,他接过一本。
刚一入眼,立刻便被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晃得头晕。
什么,原额夏税麦八千九百九十九石四斗五升二合二勺,秋粮米一万八百四十九石八斗七升八合六勺。
什么,改科多麦九百九十三石二斗二升一合八勺,该银二百一十四两八钱五分一厘三毫。
什么,加米一万一千八百五十一石四斗八升八合,该银五千七百四十七两九钱七分一厘七毫。
王锡爵立刻将其递给了申时行。
申阁老也不愿只看,只将目光迅速挪到末尾“今照数平抵外”,便假装看懂了。
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转头对王锡爵解释道:“就是休宁县也无需补缴当年的夏麦。”
随后,群臣一一看过册籍。
众人神情玩味,似乎越来越感兴趣。
精彩啊!
歙县说自己承担了太多,连带着承担了其余五县的欠税。
李幼滋却是当头一棒——银价波动,你算错了!
好一个峰回路转。
跪在御前的余懋学偏过头,用眉毛在许国面前跳起舞来。
殷正茂惊疑不定。
李幼滋无视了许国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继续说道:“其二,呈文说‘认定丝绢’8780匹由徽州府征收,没说具体由哪个县交,便理当六县均摊,这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