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一时没能说上话来。方先生跟着又道:“大佐,以你看,是‘黑龙会’该退让呢,还是军部该退让?”“这、这、这——”土肥原一脸强笑,仍是说不出话来。秋子一旁冷冷道:“少佐,我看是咱们‘黑龙会’该退让。”方先生道:“是么?”土肥原忙道:“不、不——”秋子道:“噢,那么大佐的意思,是军部该退让了?”土肥原一脸的难色:“这个,这个——”方先生突然沉声道:“大佐,假如我把你从中作梗,‘一枝香’西餐厅坏我大事的情形,经由‘黑龙会’呈报首相,你看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土肥原脸色大变,额上见了汗:“川岛少佐,我事先一点儿也不知道——”方先生道:“中国有句话,不知者不罪,既然你事先不知道,我也不能过于为难你——”“谢谢少佐,谢谢少佐——”土肥原忙鞠躬。“别忙谢,我话还没说完呢,以前你不知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咱们看以后,从现在起,你关东军特务机关不许再打溥仪的主意,你也不要再东跑西撞地再去闹得满城风雨,溥仪的事由我‘黑龙会’来办,要不然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马上把这件事呈报首相,秋子,咱们走!”方先生可说走就走,话落,看都不看土肥原,带着秋子扭头而去。土肥原站在那儿直发愣,等到方先生跟秋子走得看不见了,他陡然一脸的激怒狰狞色,“呸!”地一口唾沫吐下了地:“娼妓不如的贱东西,咱们走着瞧。”
说完话,气冲冲地转身走了。他带来的那几个特务一见这情形,吭也没敢吭一声,忙跟着走了。□□□方先生跟秋子,从后门悄悄地进了“四喜班”的大院子,神不知,鬼不觉。进了屋,换下了衣裳,方先生摇身一变又成了金碧辉,也就是日本“黑龙会”的蛇蝎艳谍川岛芳子。“一枝香”西餐厅的事件,已经在天津卫传扬开去,闹得满城风雨,可是外头的风风雨雨并没有闹到“四喜班”来,大白天的“四喜班”,仍旧跟往常一样的宁静。不过这只是在白天,到了晚上上灯以后,可就不宁静了。□□□刚上灯,马六姐还在她屋里刀尺呢,梳头、搽粉、点胭脂,鬓边还簪了一朵小红花儿,半老的徐娘了,可是马六姐的风韵不但犹存,而且醉人。鬓边那朵小花儿刚簪上,正扭来扭去的照镜子,大茶壶一步跨了进来,脸上的神色难以言喻,进来就抬手递给了马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