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影也未必是我姐姐,她还杀了我义父……”“她一定是的。”朱微抓住他手,颤声说道,“你们的眉眼那么像,还有玉珏,还有你的身世,天下哪儿有这么多巧事凑在一起?乐之扬,你得回去救她,要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乐之扬心中冰冷,朱微这一席话,只将他的自欺欺人击得粉碎。他不认水怜影,血缘还在其次,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朱微。水怜影热衷仇恨,决不会接受朱元璋的女儿,一旦姐弟相认,长姐如母,水怜影反对二人婚事,乐之扬又该如何自处?霎时间,乐之扬只觉二人之间竖起一道高墙,无形无状,可又分明存在,这一刻,他和朱微相隔如此之近,一旦论及身世,忽又变得如此遥远。朱微并非不知这个道理,可她硬生生地将乐之扬逼入了死角。乐之扬闭上双眼,欲哭无泪,他忽然发现,这世上最伤人的,有时不是仇怨,而是恩情,亲情也好,爱恋也罢,形同一张大网,叫人无路可逃。“也好!”乐之扬张开双眼,倦怠说道,“我去救她,不过……”他望着朱微,目光有些凄凉,“敌强我弱,你就不要去了。”朱微明白他的心思,时下见了水怜影,徒自增添尴尬,当下略略点头。乐之扬摘下“真刚”,递给朱微:“你留下防身!”“不!”朱微摇头,“你要对阵云虚,不可没有利器。我不是娇弱女子,你……”咬一咬嘴唇,“你把‘空碧’给我就行。”乐之扬的心子猛地收缩,“空碧”是二人定情信物。他经历百难,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始终不曾丢弃,可眼下朱微竟要讨回,乐之扬的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祥。“乐之扬!”朱微轻轻叫了一声。乐之扬叹一口气,还剑入鞘,从笛囊抽出玉笛,说道:“等我回来,再给你吹笛。”“吹什么?”朱微把玩玉笛,心不在焉。“周天灵飞曲!”乐之扬答道,“你爱听么?”“那曲子……”朱微抬起头来,眸子甚是幽深,“我也会吹了。”“敢情好!”乐之扬心口发窒,忽觉一阵难过,强笑道,“吹笛我更拿手,你还是弹琴的好。”
“我的琴已经没了。”朱微喃喃说道。“飞瀑连珠么?”乐之扬说道,“待我有闲,潜入宫里偷出来。”“别!”朱微脸色发白,“那样危险!”“怕什么?”乐之扬哈哈大笑,“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去。”朱微定定地望着他,忽道:“乐之扬,我们还能回去么?”“紫禁城?”乐之扬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