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归行到尽头,抬手敲门。
坐堂医生的屋门紧闭,无人应答。只从里面传出病人断断续续的呻吟。
陆无归面无表情的继续敲门。
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腰间围着白裙的医者走了出来,医者的头压得很低,且扭向旁边,刻意避开等在门口的陆无归,直接去厢房洗了把手,就去招呼天井里的病患了。
陆无归径自进入屋子,反手轻轻掩上了门。
屋子里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外加一张床,桃木桌面摆放两个青花大碗,一个白玉瓷壶,床上则躺着一个病人,夏天闷热,屋子却连窗也不开。病人和衣盖着棉被,背对着陆无归侧卧,棉被口露出几簇雪白的毛绒领子,看来病人身上还套着一件保暖的狐袄,饶是如此,他竟还在不停的打着哆嗦。
陆无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病人说话时冷得牙齿格格的打战。
陆无归摇头不停,叹息不止的道:“唉,王不破,你伤得这么重,却不疗养,依旧这么勤勤恳恳的为蚁窝出力,主持定边的联络点,唉,我是应该敬佩,还是应该同情?雪山之行非常惊心动魄吧,我就搞不懂了,你那么精明,何苦接那个任务呢。去大雪山暗杀雪仙子?这和刺杀雪山老祖有什么区别?那丫头可是雪山老祖的心头肉,雪山老祖能不出手么,你,唉……”
“功劳簿轮到我了!轮到了能不接?不接就得交罚银。你以为我想接?你他妈说得轻松。”王不破低吼着。
陆无归拉开椅子,坐下。他提起水壶,倒了两碗水,问道:“来一杯热的?我看你伤得也没那么重,无非冬暖夏凉罢了,雪山老祖手下留情了,否则大雪山山神庙前又多一座立威的冰雕。”
“冬暖夏凉?等到冬天,我还搞不定这一身寒气,必死无疑。”王不破咆哮着,呼呼然卷起被子,如一朵云般跃起,直落椅上。他脸腮胡须挂着零星的霜花,皱起的眉毛似乎冻在一处,再展不开,王不破呼出来的气息亦是寒白色的,他蜷缩在被子里,森冷的看着陆无归。
陆无归眯眼迎接王不破带起的呼啸寒风,畅笑道:“酷夏冰风,舒服。”
他手指轻弹,推出一碗水。
水碗从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