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杀了皇帝,可是,他不想为了一己之仇仓促动手。他想知道龙佑帝为什么要杀他。 可是,他开不了口。 伤口太深,他不得不用尽残存的内力调息,疼痛让他面目扭曲,悲伤难以自抑,眼泪混了汗水流下来。郦逊之抬起头恨恨地凝看,像要把皇帝的样子记清楚,吓得龙佑帝惶恐倒退。 郦逊之的喉咙含混地响了一声,他自嘲地想,到终了,他还是一个忠臣。 他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倒在血泊里,汩汩的鲜血不断流出,下身的锦衣变成了深红。血色迅速扩大,地面像一个红色深潭,皇帝再度惊惧地闪开两步,看见他眼里的光芒慢慢黯淡下去。 等了片刻,郦逊之一张脸犹如尸布,整个人停止挣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像是酬神的祭品。龙佑帝吹熄了蜡烛,任由熏笼里的炭火烧着,怔怔地站了不动。昏暗的夜色中,郦逊之渐渐没了气息,慢慢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来世,咱们再做好兄弟。”皇帝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缓缓走出暖阁。仿佛一脚踏出了生死门,他不敢回望,闭目站了一站,像是要洗去身上残留的血腥。 冬日的寒风吹拂在身,龙佑帝打了个寒噤,回首合上暖阁的门,嘱咐侍卫:“立即封门,没我的旨意,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暖阁。”侍卫领命,即取了木条钉住门口。龙佑帝回首一看,尘封的大门令他稍稍心安,随即木然地道:“摆驾永秀宫。” 他不能让永秀宫的人察觉这里的动静,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侍卫走漏风声。等过几日,寻个缘由一把火烧了这间暖阁,再处置掉这几个侍卫,就不会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 “若有人进宫寻郦世子,就说他早已出宫去了。” 侍卫噤若寒蝉,一一应了,暖阁外留了五人看守。此处路径深远,鲜有人来,掩在重重林木之中。龙佑帝仔细想过一遍,自觉万无一失,便提步往永秀宫走去。
他的心跳如旋舞,匆忙的脚步亦不能阻止它呼之欲出。嘭嘭,嘭嘭。他亲手杀的第一个人,竟是他的兄弟。龙佑帝睁大眼看着前方,血光充斥双眼,他揉揉眼睛,手在发抖,指尖仍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他几乎是逃命般冲进了永秀宫,在郦琬云低头请安的刹那,扶起了她。 “琬云……我……很想你。”龙佑帝哽咽着吐出这句话,紧紧搂住她,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宫女们立即退得干干净净,郦琬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