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奏一曲《婆娑》足矣。”
锦瑟欣然一笑,手指划过案上的黑漆菱纹瑟,道:“我非吴下阿蒙,给先生的大礼早备好,回程时烦劳顺便带回。”
沉甸甸的两个牡丹填漆箱,不起眼地摆在船厢一角。别样的身价别样的人,回不去从前。紫颜没有看一眼,只指了她身边那个丫头道:“取十分之一赏了这孩子吧。”那丫鬟讶然捂口,怔了很久憋出两汪清泪。锦瑟漠然应了,纤指回旋弹拨,奏响了《婆娑》第一音。
长生于是看见一个灵秀天真的女子向他走来。那样的眉梢眼角不经世事,却分明有着坚毅的决心。她说,我要做最红的阿姑。我只卖艺不卖身。这一手好琴瑟,我不想辜负。她的脸就像一个永长不大的娃娃,谁忍心在上面下刀?
我要一个机会,一个机会。她憧憬地仰望,无关名利地位,要在这长空放任翱翔。一身绝技怎堪在闺房无声消磨。她不会将嫁作商人妇流离颠簸,也不甘永锁闺阁中相夫教子。
锦瑟抚瑟至妙处边弹边舞,方寸船舱乍然间云破日出,夺目红霞弥散天际。但见她舞姿蹁跹,清音宛转,玲珑身段追风逐月。这不尽的妖娆之色啊。
突然间一个凤点头,锦瑟纤腰一扭,径自轻巧飘然案上。瑟声清幽志远,舞姿雪回花飞,若俯若仰,若来若往,举手投足勾人心魄。长生目不能移,她却折腰抛袖,修袖宛若流水,曳过最后一个瑟音,戛然而止。
余音犹自绕梁不歇,久久在长生心中激荡。
“锦瑟姑娘的技艺越发精进了。”紫颜的感佩声中有一丝不忍,叹息地起身告别,“请明日大驾光临,我等自将竭尽所能,如君所愿。这就告辞。”
回府途中紫颜默不做声,长生回想锦瑟的话,疑虑重重。
“那位姑娘好生奇怪。放着绝色容貌不要,偏要打回原形。少爷,她先前的样子真比如今的好?为什么恋恋不忘?”
“你听过一首禅诗么?”紫颜曼声吟哦,“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遍陇头云。归来偶捻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长生等着紫颜的下文,他却阖上眼不再搭腔。
这就没了?
长生试着放入自身心境,细细回想他所说的诗意,莫非锦瑟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