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的木炭在上面画了些符的那个破纸。刚要去一棵树后面,这个时候,路边上一个老憨包骑个毛驴,带个小子,刚好路过,他一看见那个纸,突然就从毛驴上跳下来,才一下,就从那么远的地方冲到老子面前,倒骇了老子一大跳。他两只眼睛都盯着那个纸,那样子,倒好像前些天老子盯着那白花花的大米饭一样。老憨包才看了一眼那个纸,口水就要淌出来了,他全身都在抖,就跟打摆子一样:‘这……张字帖小哥是从哪里得来的?’哈哈,这个老憨包居然叫老子小哥,大讨嫌,你说这个事情好不好笑?”
大讨嫌不睡了,吃惊地望着小讨嫌。小讨嫌见他愿意听自己讲话了,大为高兴:“老子说:你管老子是从哪儿拿来的?这跟你有哪样相干?老憨包的两个眼睛好像都长在那个纸上了,他抖着问:‘这张纸小哥卖不卖?’卖?有毛病啊?半个擦屁股的黄裱纸也可以卖?看他那么喜欢这纸,老子一伸手,就给了他。老憨包可高兴坏了,一边忙着把纸接过去,一边掏了坨银子递给老子。娘哎!老子打小长这么大,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大的一坨银子,后来拿到城里面去问老憨贼跟小腌榨,他们俩掂了半天,也搞不清这坨银子到底有多重。管他妈的,反正从那天起,老子就发财了,马上就买个烧鸡,鸡头、鸡屁股、鸡脚杆给老憨贼跟小腌榨,其他的老子都带回来给你,可你不肯吃。老子只好自己来,今天一个鸡翅膀,明天一个鸡翅膀;今天一个鸡脯子,明天一个鸡大腿……”
他正闭着眼,陶醉地哼哼,“小讨嫌,”一直懒得连话都不想听的大讨嫌忽然开口,“你总不成一辈子就要饭吧?有没有想过要做点别的什么?”
“老子天生就是要饭的命!”被打断美梦的小讨嫌沮丧地垂下了头,“不然的话,老子的死爹死妈,又咋个会给老子起个‘袜子打烂’的鬼名字?”
大讨嫌又问:“你想不想识字念书?”
“不想不想!”看小讨嫌的样,就好像大讨嫌要让他去吃屎,“哪样纸糊遮烟、甜的嫌酸?老子听听都烦,不学!”
大讨嫌一怔,立刻明白,他将“之乎者也,天地玄黄”说成了这样,叹一声:“还是你聪明,人生烦恼识字始,不学也好!那你就喜欢要饭?”
“他妈的,老子又不是生得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