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容都在一瞬间里消失了。他笑着说:“要不是这样,又怎么能骗过你黑影刀的眼睛呢?”黑影刀只觉得窄小的铁塔内突然旋转了起来,灯光好像黑了下去,黑暗如同一张越来越紧的网,将他束缚在其内。“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赢了,沙陀大军一到,下城就要毁灭,你已经改变不了这结局了。”黑影刀狞笑着说。“是吗?”铁问舟却是出奇的平静,这让黑影刀心里直升起一股凉气,他立刻将其生生压下,不愿多想。铁问舟朝百里愈点了点头,那大夫抱着医箱,吱溜一声钻入床底,行动倒是极快。时大珩带着众镇军弓手,守在不老里的院落中,突然听到塔内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哨。他望着脚下不动如山的虎头,脸上不由浮出一丝微笑。只要乱箭齐下,虎头那庞大的身躯就会变成一只刺猬。再勇武的夸父,也不是上百名居高临下的羽人箭手的对手。“放箭!”他的副将已经高声下令了。一百名弓箭手同时向后猛拉弓弦,一百张弓扯得如同满月,就在弓弦拉到极致处,突然同时发出“嘣”的一声,竟然一起断了。所有的羽人箭手都大吃一惊,知道弓弦上被人做了手脚。只是军械保养存贮都属军机大事,防卫严密,弓弦又怎么可能被人划伤呢?羽人副将眼见不对,抽出长剑,刚要振臂喝令,让大家一拥而下。时大珩却一把拿住他的颈项,一把短匕首从他后颈插入,斜向上刺入咽喉内。不老里各处楼宇房屋中,突然门窗大开,内中都有铁甲弩士,手持穿云弩,密密麻麻地对准院中上下的羽人。时大珩依然扭住副将的身体,任凭鲜血顺着那人脖子喷涌而出,溅满自己的脸。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除了箭术之外,这位瘦高的羽人将领还精通各种短兵刃杀人的手段。他可以让人在感觉到痛苦之前就死去,除非他故意让人感受到这种痛苦。此刻副将就正在经历这种痛苦,他从喉咙里发出的漫长又压抑的呻吟,让两侧的羽人惊吓脸色发白。时大珩咧开血嘴,对那些不知所措的箭手们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身无形——放下弓箭者不杀!”很少有羽人愿意当影子,但时大珩不是羽人。他是一只魅,混入厌火镇军近十年,这才现身。这样的人,谁知道还有多少呢?羽裳看到屏风后,转出一名矮胖的男子,他穿着一件无袖的衬衣,腰上的围裙怎么看都不可能曾经是白色的。他发亮剃过的脑壳上反射着灯光,粗壮胳膊上的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