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步伐,将鼓点踩得咚咚作响。大开大阖的亮相后,她很快温柔起来,轻舒水袖,柔展腰身,摇摇如春柳,款款似娴花,将她所有的柔情与四散的媚态都挥洒开来,整个舞台似乎都成为她动人风韵的一部分,就这般起起伏伏,轻歌曼舞,将人带入痴罔沉醉的梦境中。“不错。”龙蒴轻轻赞道:“短短几支梦甜香,竟能制得如此旖旎。我被封印前,也曾接触过一些上等香品,却不曾见过如此活灵活现的香,看来这百余年间,香道亦大有进展。不知师承自哪位名家?”迎香笑笑,摇头道:“还是不说了,玷污他老人家名声。”“也罢。这时代的制香者,你说了我也不认得。”龙蒴转过头,专心盯着炉中萦绕的香烟。翁笛独自高卧房中,鼾声不断,嘴角流涎,酒瓶子翻倒在地下,身旁摊开一封书信,隐约见得写有“李赋声、许你知县”等字样。门外一名心腹蹑手蹑脚走过来,大着胆子轻轻叩了叩门,低声唤道:“少爷,做法事的道士要结清银子。”等待片刻,不见回音,又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摇摇头转身去了。“烦人。”翁笛本已醒,虽听见人唤,却懒得起来答应,翻了个身,低声嘟囔道:“自从回到这桂川县,就没能睡一个好觉,总梦见老头子,当是他托梦吧,却又支支吾吾不说话。”他拿起信翻看两眼,啐道:“老货,说什么把李赋声搞下去,许我本地知县做。先前那般信誓旦旦,言必会派人来配合我,至今却不见动静,只晓得催促我的人去衙门口哭闹。到时若真让李赋声下了台,还不得我再拿出许多银子打点关节?这些省城里的老油子,个个都不是好东西,爷爷我光这一路,就不知在萧凤合面前伏低做小、装疯卖傻了多少,若只谋得一个知县位置,岂不屈就了?”他吸吸鼻子,突嗅到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飘飘荡荡,似萦绕在鼻端,更似已浸入了脑子里。诧异之下,翁笛翻身坐起,四下一看,却不见有香炉等物,不由奇道:“哪里来的香味?”一语未尽,已觉眼酸骨软,浑身无力,慢慢倒在床上。暮春时节,芳草连天。
一副亦真亦幻的画卷在翁笛眼前展开。蒙蒙细雨中,远处黛色的青山如大师信手涂沫,不经意中显出沉稳。近处,几间草庐摇摇欲坠,瘦骨嶙峋的牛懒洋洋卧在屋后,还有两只鸡四下啄食。“当家的,屋里快没吃的了,你还要去甚省城?”一名憔悴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