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心不能……身投河洛饮君酒,家在茂陵平安否?且共登山复
临水,莫问春风动杨柳……今人做人多自私,我心不悦君应知:
济人然后拂衣去,肯做徒尔一男儿?……
身后的人听到他的歌声就愣住了。韩锷唇边微微一咧——没想在这个塞外之夜,他终于把自己的那个心头的情结解开了。
不错,天地如此之大,本来不该仅只是两情燕婉所能缚住的——可方柠,你也真够自私的了。我自私是不愿违己初心依附于你。你自私是就算我独使塞上,你还不肯将我轻易放过?而这次你要的又是什么?你所要求我,所期待我的,难道仅只是做一个你的裙下之臣吗?我可以喜你,但不会臣服于你,不会将自己轻身相与,裹挟入你的生活成为你的仅仅一个棋子。羌戎犯境,生民涂炭,我此时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即然你就是那通晓胡语,明习昭武九姓风俗的人,那同去又如何?
他心里想得开阔,容色一时也就变得极为舒畅。方柠在后面听到了他的歌,心里只觉一阵惋惜——那缚在这个男人身上可以牵绊他的一缕情丝原来终于断了。她的眼里多了一丝钦敬。无论如何,她知道自己其实也是一个狠得下心的女人,她是不会喜欢那些她真的能完全吃得定拿得住的男人的。对于他们,她会时时扬起她手里的鞭子,同时心里鄙夷着对方不过为色所迷——而你即为我所迷,已没了自己,又以什么来喜爱我呢?
皎洁的月下,两个人各有所思。方柠见韩锷下了马正那么修长伟岸地站着,忽然觉得这样……也许更好。她悄悄走到他的身边,轻轻伸手按在他的肩上,没有说话,但那动作里就有一分尊重与爱,那是韩锷所一直苦寻而未得的。远处忽有鼙鼓声响起,韩锷剑眉一剔:羌戎又在夜袭?他身子一耸,就待上马,方柠在他肩上的手忽然压了压,微笑道:“别担心,那是王将军的援兵到了。他们今夜必然大胜,羌戎马上就会败走。我们奔得远了,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一会儿为他庆功好了。”
韩锷眼光有些疼惜有些厌烦地看着方柠——这个女子,深谋远算,原来自己出使一行,也落入她与王横海的算中了。
但他现在不想动:人生,有那么一刻,有这样的人如此关切地“算计”着